宋光趁机说:“不如就留在京城,也好过外出冒险。”
大家你一嘴我一言,话里话外都是让方竹佶留在京师,慕长戈示意他们莫要说话,劝说道:“殿下若是现在拿不准主意,可在老臣此处住下,几日之后若殿下还想出城,臣等便送殿下出城。”
若是留在京师,那便不可能再像以往那般过闲适的日子。
方竹佶道:“你们的意思,我已经明了,但若我真照你们所说,那被牵连进来的人,又该如何呢?”
慕长戈沉声道:“若要成事,死伤是免不了的。”
沉长书道:“当年因内乱而死的人不在少数,他们把您护下,也想有朝一日您为他们平反。”
方竹佶面无表情,眉宇间的阴郁似乎更重了些,苏政显道:“您在民间也见到了,难民只多不少,天子只顾玩乐,根本不管百姓死活,当今大权被宰相把持,那宰相又是宁王的学生,表面上看宁王早已远离朝堂,可实际大权却在他手中。”
宋光也叹了口气,早些时候他还能进宫面圣,而今大权被宁王手握,他也无缘得以进宫。
沉长书缓声道:“现在朝中多是宁王心腹,若是不依附与他,轻则贬官离职,重则血光之灾,大臣们也是敢怒不敢言。”说到这,他顿了顿,“加之,当今圣上无一子嗣诞下,再过些年,就要从旁系选一人立为太子,待幼皇登基,宁王必定会以别的理由篡位。”说到这里,沉长书无奈叹气。
慕长戈道:“殿下,你也是皇室血脉,夺回位置是天经地义,况且当今朝中也有不少人得先帝恩泽,想必那时也会有人站出来助殿下一臂之力,大昌江山岂能让一名外姓王来把持!”
表面朝廷姓安,实际已随宁王姓了周。
方竹佶意味不明道:“你们倒是已经为我打算好了。”
沉长书忙道:“殿下切莫多想,臣等没有逼迫殿下之意,只是人老了免不了要多打算些,若哪天殿下回心转意,臣等也能辅佐殿下。并且以臣拙见,既宁王已经动手,那再躲下去也迟早会被找出,倒不如主动下手免得束手束脚。”
其余三人点头称是,只有沉和为方竹佶倒了茶温声道:“小子倒觉得,殿下此次来,未必是不想留在京师。”
方竹佶似笑非笑看向沉和,“如何说?”
沉和道:“若是您早想离去,不可能再将我们叫来,您虽犹豫,可心中也有了计较。”
方竹佶笑道:“知我者,子宁也。”
苏政显听出弦外之音,试探道:“莫不成殿下是怕臣等不够忠心。”
慕长戈急忙道:“殿下,老臣几人可从未有过背弃殿下的念头!”
见他们还要说话,方竹佶赶忙制止他们,“我没有这个心思,正如子宁所说,我再来时还在犹豫是否离去,但沉大人点醒了我,现在躲起也会被寻出,但是现在主动出现,说不定能让宁王措手不及,也能让师父他们安全些。”
五人眼睛发亮,沉和道:“那您是说,您同意了?!”
“嗯,再躲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宁王在找我,不如就借他的手,让我光明正大的出现。”
沉和:“公子想如何做呢?”
京师东郊今夜甚为热闹,应邀而来的众人齐坐一桌,把酒同饮已有半个时辰,此时在场众人大部分都已微醺,怕再喝有失体面,便喝的谨慎,凑在一起畅谈。
陆长鹰跌撞起身,他身旁的红绡早已悄然离席,被拉着同饮畅聊的木谨则对一名晦明楼弟子使了个眼色。
门口以为护卫将一只灯笼递给陆长鹰道:“陆首领,茅厕在右,左侧地处偏僻,又有池水,早些时候在死过人,晚上闹鬼,切莫前去。”
“多谢。”
陆长鹰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往左边而去。
今夜星子颇多,明月不见踪影,夜晚格外昏暗,只见灯笼不见人远远看反像鬼火。
红绡酒醒大半,听见身后脚步声,转身看向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