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道:“属下前几日还在街上看到他,至于别的消息,未能打探到。”说完,便有些愧疚。
宁王蹙起眉头,总觉哪里不对,“此前容时倾给的虫子,可还有效果?”
红绡如实禀告,“那些虫子确实还在饲养,可只有在城中那处无人居住的家宅外才有动静。”
足以证明刚开始的香气是出现在家宅附近,可那三人又因何到了东郊,这是宁王一直想不通的地方。
宁王指尖敲着桌子,慢慢思索着:他们的人因朔风死在东郊,他手上的朔风是容时倾赠予,安竹翎说不出朔风的配方,如果故渊真有朔风,那又是谁告诉他的,是那无人居住的家宅里的人?
宁王缓缓开口道:“此前,高护卫说,那处家宅很是干净,现在呢?”
红绡道:“现在已经落了灰。”
“从何时落了灰?”
红绡一下意会到了宁王的意思,细想道:“好似,在我们私下搜捕与安竹翎一起在山上那名少年踪迹时,便逐渐落了灰。您觉得是那名少年一直在内打扫?”
宁王沉思,少年与安竹翎在山中多年,一直伴他左右,而故渊当年在落霞山下附近的城镇得了贵人扶持,从此直上云霄,那时的安竹翎居住在落霞山上,身为前太子与容家大小姐的他,即便家破人亡,流落宫外,但照容婉儿和安明坤那种谨慎周全的性子,说不定给他留下了不少钱财。这样一猜虽有些牵强,可所有事情便可想通。
少年陪在安竹翎身旁,与安竹翎居住在内,即便安竹翎因为某些原因离开也悄悄入内打扫,得过安竹翎扶持的故渊与安竹翎交好,时常前去探望,欲要送到故渊手上的请帖在家宅附近,所以附近香气最重。安竹翎虽说自己不懂的朔风配方,可容青也说过,安竹翎用咒术封存记忆,也因此而无法说出。中了朔风死在东郊那几人是安竹翎动的手,故渊知情但不说。
宁王道:“故渊的事情暂且放一放,京师一直找不到那伴在安竹翎身边的少年,说不定他早就出了城外,至于去处.......”
红绡道:“属下认为,若是容婉儿还在世,那必定与容家旁系住在一起,说不定安竹翎是派人到那处寻容婉儿去了。”
宁王点头,看着红绡的目光多了几份欣赏,“你说的有道理,今日你就派人暗中前往容时倾所在的村庄,别让他人知晓,看看是否有能找到那名少年,将他带回来见本王。”
红绡应声。
一名宁王府护卫急急忙忙来到书房外,站在紧闭着的房门前恭敬道:“王爷,有要事禀告!”
门被红绡打开,红绡示意他进来,护卫行了礼后说道:“王爷,姑娘,容青不见了!护卫着容青的那些人全都身死,唯一一名还活着的疯疯癫癫,问不出任何东西。属下们四处搜寻,在别苑里发现了放在桌上的两只茶杯,以及盛了香烟的香炉。另有附近的人说,昨夜见别苑亮起了灯。”
红绡冷声道:“那别苑无人居住多年,又怎么可能亮起灯盏,说这话的人是谁,可曾来了王府?”
护卫忙道:“小人已经将他带来了。”
宁王摆手让红绡去办事,红绡行礼之后便与那名护卫一齐离去。
村夫坐在大堂之中,王府中的金碧辉煌闪花了他的眼,一双眼不知该往哪儿看,看哪儿都是新鲜,端上来的水喝到嘴里都是甜丝丝的。村夫见带着他来的护卫领着一名红衣姑娘前来,见那姑娘腰间配着短剑,容貌虽好可面无表情显得极为凶煞,赶紧从位置上起身,露出讨好谄媚的笑意。
护卫来到村夫面前说道:“这位是红绡姑娘,姑娘,这就是昨夜看到别苑亮起灯盏的人,姓赵。”
赵二狗赶紧点头,照着他从说书人哪儿学来的礼数鞠了一躬说道:“见过姑娘。”
红绡看他身着补丁粗布衣,手上有厚厚老茧,还另有野兽撕咬过的伤势,猜他不仅是个农夫还是名猎户,便请他坐下,自己坐在上位,和颜悦色道:“将你昨夜看到的细细说来。”
赵二狗恭敬道:“小人夜里上山抓些兽类,给怀了孕的娘子补补,看到那别苑亮了灯盏还吓了一跳,小人知晓这是宁王的宅子,上次见这宅子亮灯还是在一年以前。这大晚上亮灯,小人猜想是迷路的人,偷偷到这别苑借宿,便心生好奇,凑上前去。不曾想那别苑门前居然停了好些马,从马上下来了好些人,身上穿的不像是我们平日里穿的衣服。”
红绡道:“是怎样的衣服?”
赵二狗见识短浅,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衣服,照着记忆里的模样给红绡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