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天旭点点头:“饭馆子里卖的倒是便宜些,也要一百三四十文呢。”
葛春生不住唏嘘:“怪道这酒楼饭馆挣钱多呢,一盘菜就卖这么贵!”
“这算什么,”秦若昭忍不住插口,冲着济陵县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县城的东鹤楼,一道菜就要二三两银子呢,一桌席面最少要十两银子,那才赚钱呢!”
沈悠然一直在心里默默算账,听到秦若昭这话笑着问道:“哦?县里的酒楼你也去过?”
“那当然!” 说到这个秦若昭可就得意了,“不说镇上的两家,县城的东鹤楼、明月楼、翠云轩、天香阁、鲜鳙居,每家我都去过的!”
沈悠然也来了兴趣:“哦?那你跟我们说说,他们各家都有哪些招牌,味道如何,让我们也涨涨见识。”
秦若昭见几人都看向自己,连阿陶都一副好奇的神色,不由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
“刚刚说的那东鹤楼,是咱们济陵县最大的酒楼,华丽得很,他家招牌就是那九转金鳞和琥珀驼峰,可不是有钱就能吃到的,我也只跟着舅舅吃过一次,样式都极其精致,味道嘛,就记得驼峰肉软烂酥嫩,只是有些腻口。”
秦若昭滔滔不绝的把县里其他几个有名的酒楼都介绍了一遍,招牌都各有特色,最后才说到镇上的两家。
“咱们镇上的醉月楼,是方子英家开的,他家的饭菜味道很是一般,但酒水很出名,又惯会搞些稀奇古怪的名堂招揽人,镇上的富户和路过的行商,都爱去他家。”
沈悠然听他说方子英的时候,语气满是嫌弃,看来这俩人怕是不太对付。
“另一家金谷坊,是朱伯伯家的生意,我爹请人吃饭谈生意多是去那里,他家的香酥焖肉、蜜汁烤鸭这两样是我最爱吃的,隔几天就要吃上一回。”
听完他一番介绍,沈悠然不由对自己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看来这秦若昭也不单单只会嚣张跋扈,这观察分析能力也都可以啊,培养培养没准儿真能成为商业奇才呢。
“你刚刚说那鲜鳙居,专做花鲢鱼?”沈悠然还一心惦记着来年在池塘里养鱼的事儿,听到这家店不由想多问几句。
秦若昭“嗯”了一声点点头,怕沈悠然不信又赶紧补充:“虽然咱们这边江河不多,府城那边可是临河的,鲜鳙居的厨子都是专门从府城请来的,他家的招牌就是鳙鱼三吃,鱼头、鱼身和鱼尾巴,分开能做成三道菜呢!”
沈悠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问道:“那这价格怕是也不便宜吧?”
秦若昭想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这个…价钱…我也不大记得了,只前几年去过一两次,我哥不爱吃鱼,后面都没去过了。”
蒋天旭在一旁出声道:“这家店我倒是知道,往年冬日里去县城扛活,给他家卸过货,听他家伙计说过,鱼都是从府城那边临河的几个县运来的,路上要走两日,运过来的时候活着的不过半数,价格怕是便宜不了。”
沈悠然听了点点头,路上走两天还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存活率,在这个时候也算不错了,想来定是有独特的运输技巧,不过这样一来运输成本怕是不低,但是府城附近的鱼价便宜,就算加上运输费,应该也和从本地养鱼户手里直接买差不了太多。
“等咱们池塘里蓄好了水,不如就专门养这花鲢鱼吧,那鲜鳙居既然还要从府城运鱼,这边养鱼户的供应量应当是不够的,到时候咱们上门给他供货,想来是不愁卖的。”
秦若昭还一心寻思自己有没有漏掉哪家好吃的招牌菜呢,听沈悠然话头一下子转到了养鱼上,不由又吃了一惊:“你们…你们不是已经在卖豆腐脑和油条了吗,我看也还算挣钱,怎么还要养鱼啊?”
阿陶把蹦跶热了的沈悠明拘过来解棉袄扣子,抬头看他一眼:“我们村可是有十三户人家呢,光这两样哪儿够呀,不光后面要养鱼养鸡,我们还要卖红烧肉呢!”
之前沈悠然跟他讲过的“同心村发展规划”,他可是牢牢记在心里的,天天都盼着规划里的事项能赶紧实现,到时候他们村的人都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也不会被别人瞧不起了。
“卖红烧肉?!”秦若昭更疑惑了,这家人真是奇怪,难道整个村子的人都要靠他家养活不成?
听他语气有些质疑,阿陶不满道:“不行吗?虽然你刚刚说了那么多好吃的,我都没吃到过,但我哥做的红烧肉肯定不比那些差!”
秦若昭下意识的想反驳,但他摸摸自己依然鼓悠悠的肚子,想到昨天晚上吃的红烧肉,今天晚上吃的铁锅炖贴饼子,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话来。
酒楼里的菜肴虽然更加精致,但吃起来确实都不如他这两天在沈家吃的饭菜香。
“好…好吃是好吃,不过,你们卖红烧肉得有铺子吧,不说县城了,镇上的好铺子一年租下来都要几十两银子,我看你家这银子也…也不够吧…”
秦若望这两天倒是也学会了看人眼色,见阿陶听到他这话有些不太高兴,最后两句话越说越小声。
沈悠然笑着拍拍阿陶的脑袋,对秦若昭倒是直言不讳:“我家确实还没攒够租铺子的钱,以后也不打算租铺子,不过这倒不耽误我们卖红烧肉,就在摊子上卖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