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家大人,还是做一些与人不相干的事吧。
“那就与你们说道说道。
我们这个地方叫白杨村,村以西五公里有一山,名为悦鹭山,此山分为南北两面,南面是枝华叶茂,风景秀丽,北面确是荒草丛生,一片荒野,据说,之前是乱葬岗,风水不好。我们村里人就没有人去过。
至于这山神之礼,还要从几个月之前说起。
我们村子有个叫李善的樵夫,经常上山砍柴,平时不到天黑就会回家。那天,却到了晚上都没回来。
村长找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一起上了山。”
村民回忆起那天:“那天晚上,明明是夏天,却出奇得冷,自打上山开始,我就觉得背后发凉,还隐约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哭泣声。刚开始果真是吓了一跳,后来一想,可能是风声,便大着胆子找了一个晚上。
最后在山顶去山北的道口看到了他的斧子,还有一只鞋。人却不在……”
……
张盼山:“村长,这,这,李善不会到山北去了吧?”
原本的道口杂草丛生,一片荒芜,如今却有一条明显的印记,和腰齐平的杂草被扒拉到两边,歪歪斜斜的杵在地上。
“呜呜呜…”
村长紧蹙着眉,未等开口,陌生女子的哭声突然传来。
这下子可不容张盼山怀疑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全然听见了,那就是个女子的哭声,貌似还在念叨着什么。
“快跑,女鬼索命了。”张盼山大叫了一声,拿着火把就往下冲。
道路崎岖,他也顾不得跑丢了的鞋。女鬼在耳边低喃,阴风一阵又一阵地刮着。他们一行人狼狈地往山下冲去,身上都是被树枝刮过的伤口。
悦鹭山成了鬼山。
回到村中,天已经开始转亮,浓雾四起,村长将村子里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明令禁止,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得再上山,而李善,估计是会不来了。
李善的妻子坐在地上大哭,上气不接下气。忽得,停住了哭声,她隐隐约约看见浓雾里出现一个身影,身子歪歪斜斜,肩膀一上一下,和李善每每喝醉时一模一样。
“李善,是你吗?”她不顾周边村民的劝阻,从地上爬了起来,竭力奔了过去。
“李善!是李善!”李善跌倒在妻子的怀里,面目全非,没有穿鞋的那一只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身上的衣服确是完好无损,只有被树枝划破了一些。
“村长,他背后有字。”
村民把人背了起来,准备赶紧送到村子里面的郎中家去。背上的瞬间,李善背后的血字出现在众人眼前。
“不敬山神者死。
二月送一男童,可活。”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我们每个两个月就要送一个男童上山,不然就会死。
家里有男娃娃的村民,直接跌落在地,不敢置信。楞楞地看着村长,和不作声的村民们。
“我不信,我不信,哪来的山神,万一是假的呢。就让孩子们去送死。不,不,不能这样。”
孙若兰的孩子才两岁,村子里最小的男孩子当属他了。她发觉有很多村民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泪水一下子泄洪,跪倒在地,“不行啊,不行啊,那是我的孩子啊,我可以替他,拿我的命来替他也行啊”
“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夺走我的孩子。”
村长望向别处,看着浓雾中的悦鹭山,:“那就先看看会发生什么吧。”
“万一,是唬人的呢。”
万一……就好了。
“不敬山神者死。”
夜深人静,窗外连风声停了。那山上的女人没有下山,没有人看见任何脏东西,甚至比以往的夜晚还要安静平和。
就在所有人都猜测只要不上山就没事的时候,大疫,到了。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五个村民发现身上起满了红疹,布在全身,而且,令人瘙痒。村民用手狠狠抓挠,顿时,皮肤溃烂,皮肤被抓得烂成一片,血夹带着脓液,流淌在伤口表面,就像被揉碎的柿子,被重物砸烂了一样。
第二个清晨,十个人。第三个清晨,十五个人……人数越来越多,村长带着没有殃及的村民们合力把他们的手脚困住,他们却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纷纷选择了自尽。
有喝药死的,有咬舌自尽的,有活活烂掉的……
白杨村位置特殊,四面环山,与外界相隔,大疫并没有传出去,只在这个村子,生根发芽。
村长看着倒下的村民,望着静静伫立在雾气之中的悦鹭山,呼了口长气,他道:“准备男童,上山献祭。”
一个又一个人因此死去了,为了更多村民的活,他选择了让几个孩子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