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朔快步跟上去:“我说真的啊!”
临枫径直走着,没说话。
“咦,你这脸怎么了?”伏朔盯着他眼尾的红印,表现得很气愤,“伤口虽小却足够毁容。谁干的?是不是玄屿?不会是别人了,除了他没人能伤你。好哇?有了新人忘旧人,你等着,我这就帮你报仇去!”
说完,伏朔反身就走,似乎这件事情很严重。
临枫冷面依旧:“是牡丹!”
他知道伏朔的话仅限于在他面前过一过嘴瘾,好让他意识到当年选错了师父。而他之所以把牡丹供出来,这心思就没那么简单了!
伏朔回过头,眼露震惊:“牡丹?你那些个......便宜师妹?”
“是牡丹!”临枫强调。
“那刚好,我此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三只小妖的真面目,顺便帮你报仇了!你只与我说,牡丹在哪儿!”
临枫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排房屋:“那儿!”
伏朔锁定位置,立时化光而去。
——
浮玉小筑的走廊下传来牡丹惨兮兮的嗷嗷叫。
她的耳朵被海棠揪着,海棠还边走边骂:“你这泼猴能不能消停点,昨日才把师兄的脸扎了那么一大个口子,今又把砚台给打翻了。师兄大度,念你这没良心的泼猴年纪小不懂事,才不与你计较。可我没那么好说话,这歉你不道也得道!”
牡丹捧着海棠手下的耳朵,仍有不服:“是我不跟他计较好不好!那大坏蛋昨日咻咻两下,我就被绳子捆得死死的,害我在他房间活活吊了两个时辰,你们没看见而已,他怎么就大度了?”
海棠提上手劲儿:“还敢顶嘴!我告诉你,你即便是把芍药喊来,我也要把你抓去给师兄赔罪道歉!”
牡丹耳朵红透了,疼得朝海棠大叫:“臭海棠,你再拧我耳朵,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死性不改!”海棠气笑了,“紫藤姐姐让我管着你的,所以你的耳朵我可以随便捏!”
牡丹向她咆哮:“你和那坏蛋是一伙的,我才不要你管,放开我!”
“跟我去道歉!”
“老子偏不!”
“反了天了……”
“请问,你们谁是牡丹呀?我找她有点事。”
这声音嗲嗲的,没听过。牡丹和海棠那边的画面瞬间变得和谐,齐头看过来。
伏朔刚到这就看见两个小人在动手在吵架,他用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一个刚及他腰,一个不及腰。
他有点怀疑人生:还是个孩子啊!
海棠:“您是?”
牡丹:“你谁啊?”
伏朔尴尬道:“不出意外,我应该是你们师叔。”
“师叔?师兄说过,我们的师叔是战神!”海棠的小脸上泛起崇拜的波澜。
“哦,是吗?”伏朔一展笑容,“那他是怎么跟你们介绍师叔我的呀?”
“狗屁战神!”
牡丹扯着嗓子说。
这话一出,海棠的手不由抖了抖,牡丹趁她手滑,迅速从她手下逃了。
而另一边的伏朔已经石化。
“牡丹,你给我回来!”
一声牡丹,把伏朔拉回了现实,他问海棠:“你刚刚叫她什么?那小丫头就是牡丹?”
海棠气得跺脚:“嗯嗯!”
伏朔二话没说,一蹬脚,踩着空步,“唰唰”两下就飞到已经跑出廊下的牡丹面前,弯下腰抓住她的肩膀:“想跑?”
牡丹狠狠地“哼”一声,随即身板一转,活溜地从他手底下逃脱。
“嘿~”
伏朔伸手一旋,直接锁了她的腰,再提手夹在自己侧面:“好你个小妖精,竟敢挑拨我和临枫的关系,胆子挺大啊!”
“你们都向着他,他欺负我你们就不管,你们都是坏蛋,我讨厌你们!”牡丹捶打着他的手臂,边打边喊,“大坏蛋,放开我,放开我……”
“打徒弟得从小时候抓起!”伏朔敲两下她的头,“我不仅不放,我还要让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
手脚打不过,牡丹就上嘴,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啊!”伏朔痛嘶,“松开!”
牡丹不但不松口,牙齿还在一点点深陷!”
“松开!你是牡丹不是狗!”
伏朔终于松了手。
牡丹翻身落地,麻溜逃了。
伏朔看着手臂上的牙齿印,心情十分复杂:“造孽啊!”
而这一切,都被临枫尽收眼底,他站在屋顶上,冷眼俯视着下方。
那时的他,唯一的想法是:砚台翻了就翻了吧!
之后牡丹消失了三天,谁也找不到她,最后是玄屿背回来的。那时候,她浑身脏兮兮的,就像是掉入了泥坑,但在玄屿背上却睡得很香。
见此情景,芍药哭了好久,海棠也暗暗发誓以后再不揪她耳朵了。临枫想了一遍和玄屿的对话,在以后的时间里,稍微改良了一下他的“雷霆手段”,但也只是稍稍,效果欠佳。
如今回想起来,临枫不禁叹了口气。师父提醒过,牡丹吃软不吃硬。只是等他让自己接受这一点时,牡丹已经长大了,对他多是怕。
而他也没有意识到,每月十五是师父因他的那一番话而为麋蛊之事巧妙编出来的一个再自然不过的理由。
凉亭的夜已深,下面的人已经由坐姿换了躺姿。
青鸟沿着长廊走来,看了一眼下面尚有一点意识的人,摇了摇头:“这都几日了,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了!”
临枫问:“三千灵锁,是不是已经解了?”
青鸟摇头:“从拜雲峰回来之前,战神给她看过,三千灵锁还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对她已经不管用了。”
“我记得,芍药出事之前,她集天下牡丹之力为芍药续过命。”
“续命?”青鸟似想起了什么,不禁叹道,“为了唤起前世记忆,芍药吃过曼珠沙华。如此想来,应是她将曼珠沙华借牡丹之力渡给了牡丹。凶花溯源,三千灵锁便慢慢失效了。”
临枫眼神黯然:“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