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松月派上呈现出一副平静中夹杂着奇特的场景。
大师姐白天准时下山,晚上定点返回,规律的仿佛一只标好时刻的钟。
僻静处那院常年着雪的居所,如今却是春意烂漫、鸟语花香。
没人为此刻意解释什么,褚明熙未归,林晏如先前一样在山上处理派内的事务,时不时抽时间查看弟子们的修炼,适时派发些下山的历练,以稳定松月派集体的血契。
只是大师姐耳边鲜艳的红色流苏,在她往日素净的装束中愈发显眼。
松月派众人每日欲言又止地望着大师姐突然多出的配饰,就像小心打量山上多出的另一位窈窕少女。
她的身上没有灵力波动,是彻彻底底的此界人。
林晏修好藏书阁的阵法后,带着她在松月派逛过一圈,是以几乎全派都知晓这件事。
但在得知少女的名讳后,没人会傻愣愣地直接上去问。
傅静娴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安定在了松月派。
林晏白日处理事务,少在院内,应晓桃时不时会带着她一帮姐妹前来探望,来兴致时几人还会帮忙讲解些有关修界的道法。
傅静娴也总是听的很认真。
不管是修界的门派分布和大致局势,亦或是修炼道法,灵气浊气,妖兽鬼怪……傅静娴的学习热情实在让混子应晓桃汗颜。
而抛开对于修界的疑问,傅静娴对其余的所有话题都保持缄默。
大多数时候,傅静娴会在应晓桃与同门聊天开玩笑时默默聆听,以致于微笑着点头附和都算作十分明显的动作。
应晓桃为此还私下问过林晏,结果被林晏反问是不是在傅静娴面前吐槽某人还骂了脏话。
“她前夜还问我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头绪吗?”林晏笑的一脸和蔼。
应晓桃:“……”
很好,原来是把其他问题都憋着问林晏了。
自此,被林晏逮过的应晓桃改变战术,不再硬拉着傅静娴掺和话题,反而在林晏不在时薅人出去逛。
松月派内男女弟子差不多五五分成,除了和应晓桃一样的法修,最多的就是和林晏一样的剑修,除此之外还有少数像穆鸾走器修、君璇画符……繁多种类,几乎把修界各道法集全了。
傅静娴身上带着玉佩,松月派几乎不对她设限,应晓桃就拉着她去观摩其他人修炼,运气好时还能撞见林晏在教人。
“燕子挺厉害的,剑阵双修,基础法术掌握的也扎实。”应晓桃带着傅静娴站在演武场边缘,看林晏带人练剑。
演武场和藏书阁都是松月派老早就有的,褚明熙接手后做过不少改良,后又有门内诸多能人出谋划策,已经接近他们前世的体育场和图书馆,甚至在修界意义上更加智能。
傅静娴对女弟子的接受度尚可,有林晏叮嘱在前,应晓桃遇见有性别为男都是直接绕道。
只是今日露天的演武场上林晏也在,征求了傅静娴的意见后,两人破天荒没绕开走。
“褚老师也是剑修,所以门内修剑的比较多——喏,他们现在练的就是松月派祖传剑法之一。”应晓桃撑起两手作远眺状,“中正平和,出剑求稳……大概可能是‘望初弦’或者‘势孤直’?”
场上的弟子们整齐划一地挥起手中长剑,林晏走在一边,时不时出言指出其中的问题。
“嗯……我是法修啦,剑法其实没怎么学?”应晓桃看了半天,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见傅静娴看得认真,所幸建议道,“要不你和燕子联络下?她松月十一式都滚孰了,回几个问题打扰不了啥。”
鲜红的流苏耳坠,很难不和傅静娴腰间的红绳玉佩联系到一起,大抵又是林晏为了查看傅静娴状况的配套玩意。
果然,傅静娴垂眸后,林晏的声音很快就传入应晓桃耳中:“是‘飞明镜’好吗?到底多久不练了?”
应晓桃:“……亲,我是法修哟。”
“那正好,这边练的也不是剑修。”林晏的语气染上几分笑意,“穆鸾刚刚还问呢,一会你也过来。”
“……”满脸生无可恋的应晓桃诚恳转头,“傅小姐,以后和你好阿姐说话,能不能略过我的存在?求求你了。”
傅静娴闻言有些意外的侧过头:“我方才没有和阿姐说话。”
“……”想起林晏在阵法加持下八面玲珑这个设定,应晓桃悲怆地摆摆手,“好吧,对不起,我的错。”
淦!早知道就不该来这!在林晏附近讲话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阿姐要找应小姐练剑吗?”傅静娴看着应晓桃肉眼可见的蔫巴,关心地问了句,“应小姐很不喜欢连剑吗?”
“呃,准确来说,是我懒。”应晓桃期期艾艾道,“连剑对我来说太难啦。”
“但是应小姐在春日宴,施法很熟练。”傅静娴捋了捋吹到眼前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