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没了动静。
沈雁白搂着他的腰,任由潮热气息喷薄在他锁骨间,他抬眼,对着伸手去接的人轻轻吐出两字:“我的。”
王亦召帮着沈雁白把靳瑜放到出租车里,他扶着后座车门:“醉成这样真不用我帮你送回去吗?”
沈雁白摇头:“不用,我带他回家,等宿管老师查寝你说一下。”
“放心,今天查的不严。”王亦召关上车门。
出租车缓缓朝目的地驶去。
醉的无知无觉的靳瑜随意歪倒在后座,沈雁白托着他的肩,揽到自己怀里,又往下坐给人靠的更舒服些。
怀里的人不安分的动了动,说热。
沈雁白见他难受,打开一条窗户缝透气,风灌进来的时候,怀里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小动物似的呜咽声,紧接着自己给自己调整姿势,又贴的更近。
沈雁白刚想低头看他状态,忽然感受到脖颈被一双柔软的嘴唇摩擦,含着酒气的温热气体不停吐出,沿着侧颈不断向四周攀爬,他整个人像是往油锅里溅入一滴水,浑身燃烧起来。
他脱下外套罩住靳瑜上半身,又将窗户开大了点。
“小伙子,我开着空调呢,还热啊。”前面的司机问。
“嗯。”沈雁白迎着效果微乎其微的冷风,不停的重复一句话,让自己清醒起来。
他只是不讨厌同性恋而已,不代表他喜欢你。
对啊,只是不再恶心而已。
可是对比两年前,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他揽着靳瑜的肩膀,外套下,是纤细匀称的骨骼,比两年前宽阔了些,是少年人独有的瘦削。
靳瑜嘟囔着,一张小脸满是酡红,露出如初的情态,叫人恍惚。
那时的靳瑜也是这样,仗着有他在,偷摸在聚会上喝酒,最后醉的差点失去意识,唯一还记得的就是只能跟沈雁白走,其他人靠近一律扇过去,就连亲爹也照扇不误。
最后闹得人没办法,沈雁白只好抱着他,先回二楼卧室。
他拧着热毛巾,给床上的人擦脸,热气拂过,眼皮颤颤巍巍的睁开。
靳瑜半梦半醒的盯着他看,嘴角憨憨的露出笑。
他发丝微乱,眼里流光潋滟,嘴唇红润,看的人心热。
沈雁白强迫自己挪开眼睛,甚至借助毛巾去阻挡。可身下的小家伙不管不顾一个劲儿的躲,最后没办法,两人又对视上。
靳瑜又笑了下,而后突然抬起脑袋向他扑来。
唇瓣相接,沈雁白大脑一片空白,灵魂都在颤动。
一个醉酒的人能有什么力气,他明明可以直接推开,却还是任由自己接纳,成为一个卑劣的小人。
他甚至在想,可不可以再多一些,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身上的人听不到他的心声,也没有章法,只是对待糖果一样,伸出舌尖舔,舔够了又径直跌回去,快的像一场梦。
两人一上一下的对视,床上的人依旧露着甜甜的笑,
沈雁白从未如此紧张过,慌得叫错称呼:“宝宝,我是谁?”
靳瑜说:“沈雁白啊。”
心脏被人轻易拿捏在手里,沈雁白嘴唇轻颤,可再想说什么时,床上的人已经失去意识,彻底睡过去。
留他一人,坐在床头熬到天亮。
天将明时他眯了一会,又被外面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醒。
王亦召在生日第二天来给他送礼物,靳瑜在和他说话。
沈雁白直起身,身上披着的毯子掉下来,他没有管,抬手碰了碰嘴唇。
那一瞬间的触感好似还留在那里。
靳瑜还会记得吗?
他要表白吗?
还是再等大一些,等他把所有的困难都扫平,等他有能力承担起两人的未来。
墙上的闹铃报出整点时间,已经十点,不知道靳瑜有没有好好吃饭,他起身下床,走到门口,屋外传来一阵作呕声。
“我靠你可别恶心我了。”靳瑜声音陡然加大:“就是那俩男的在那...”
握着把手的手一紧,沈雁白突然失去了出去的勇气。
“就是啊,不知道在干什么,看的我都快吐了...咦,鸡皮疙瘩起来了...”
王亦召偏要作怪,故意说:“这么多年我也不瞒了,其实我暗恋你,啾啾。”
“你他妈给我滚,”靳瑜喊:“朋友这样我都得跟他绝交,什么毛病啊,受不了了。”
沈雁白如坠冰窖,一晚所有的甜蜜和缱绻全变成刺骨的冰凉。
对于靳瑜来说,两个男人对他而言,是恶心。
那昨晚那个吻呢,不对,沈雁白垂眸,那不是吻,只是小孩子在品尝吃的,不带任何的杂念。
“小伙子,你那个地方得跟保安说一下,不然我不好进去。”
沈雁白回过神,窗外霓虹灯连片闪烁,最后成为一道虚影向后划过。
下了高架就快到地方,沈雁白又拢了拢靳瑜身上的衣服,说‘好’。
车内不知何时放了音乐,和最后离开时,包厢里播放的是同一首,歌声婉转动听,又好似在诉说着什么。
沈雁白抬眼看去,正好看到一串歌词。
我以为我能后退
反复证明
这份爱有多不对
背着你如此漆黑
忍住疲惫
睁开眼打开窗
才发现你就是光芒
......
......
光芒啊,沈雁白抱着他,隔着衣服在头顶落下一吻。
当初太苦了,不敢前进不敢后退,甚至怕多看一眼眼里的喜欢就能被看出来,他如履薄冰,整个人踩在钢丝上,脚下是无底的深渊。
于是在家里要搬走时,他逃避的跟着一起走,甚至连招呼都不敢打,因为只要一眼,只要一句话,他就会丢盔卸甲,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可是没用。
他躲避不了靳瑜。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在镜中练习过千万次,他不会被看出来的,他甚至做好靳瑜和女生在一起时,真诚祝福的准备。
但上天又开了一场玩笑,靳瑜说他从不觉得恶心,还教育他也不准歧视。
车停了。
沈雁白将人打横抱起,任由靳瑜环住自己的脖颈,不停的往他身上蹭。
他低头,嘴唇安抚的亲了亲靳瑜的额头,怀里的人立马老实下来,又将脸亲密的贴在他的锁骨上。
如果是这样,那靳瑜,只能是他的。
也必须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