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禄很快就抓到了吴西巧,当时她在偏僻宫墙处被网兜挂在树上,飘摇欲坠,怀中就藏着黄金,不知道哪里来的网兜,他低声禀报给了程朝年。
程朝年神色淡淡,并未多言。
随着田福禄进来的还有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青年,站到了程朝年的身后,陆岁嫣认得他,程朝年的心腹,武功不错。
吴西巧被绑住了双手,她跪在殿中央,焦急的为自己澄清,“摄政王明鉴,奴婢是被诬陷的,黄金不是奴婢偷的。”
她陡然看向陆岁嫣,“是她,是她陷害我,请摄政王明鉴啊。”
陆岁嫣似乎是被她的声音吓到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睁大眼眸看向程朝年,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奴婢没有,若是为了诬陷她,平白拿出那么多黄金,奴婢是万万舍不得的,分明是她偷窃不成,反而诬陷于我,还望摄政王明查。”
“你胡说!”吴西巧慌张的挣扎着,胆战心惊的看向程朝年,生怕他听信了,“摄政王,奴婢是清白的啊。”
“你昨夜往我屋内放迷烟,王爷可去她的住处搜一搜,说不定会有发现,另外,你进屋后,在我床上翻找的时候,不仅掐了我的胳膊,还掉下了你的手帕。”陆岁嫣将帕子呈上,又掀起衣袖,小臂上一道掐痕清晰明见,“最后,你撬锁了。”
她竟然没有被迷晕,吴西巧瞪着她,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她昨日故意挑衅威胁,就是让她以为自己小命不保,为了活命,她只有逃出宫去,出宫之后处处需要银子,而那黄金就成了她的目标。
陆岁嫣在引诱自己入局,偏她还真的中计了,吴西巧飞快的想着如何脱身,“摄政王尽可派人去搜,奴婢身正不怕影子斜,而她所说的掐痕,完全可以是她自己掐的,嫁祸于我,那帕子,帕子是她偷的,还有,我根本不会撬锁。”
好一个颠倒黑白。
“其实会不会也没什么。”陆岁嫣弯了弯眼睛,“我只是在锁上涂了点毒药,凡是碰过的人,都会毒发身亡,算一算时辰,也差不多了,若是没有及时服用解药,只怕神仙难救。”
听到这里,田福禄朝她看了一眼,她竟然藏有毒药。
程朝年就看着她们争辩,小姑娘看着胆怯,却头脑清晰。
闻言,吴西巧惊慌失措,冒了一头冷汗,她的手捂上肚子,竟真觉得隐隐作痛,她不想死。
吴西巧死死盯着陆岁嫣,真是可恶,却不得不低头,“奴婢知罪,是奴婢的错,求求你,把解药给我。”
陆岁嫣的衣角被她紧紧拽在手中,力道之大,让她忍不住踉跄了下,“吴姑姑,我进宫的时候可是搜身了的,怎么会有毒药呢?”
吴西巧恍然大悟,她在诈自己!当真是心机深沉,可恶至极,“你……不得好死。”
陆岁嫣呆滞在原地,似乎是被吓到了,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阿嫣自入宫以来,处处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疏忽,不知是哪里惹了吴姑姑,竟遭你处处针对折磨。”
她低眉浅思,似是反省,“想来是我身无分文,没有银子可送予姑姑,才惹了你不快。”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收银子了。”吴西巧急得直冒汗。
陆岁嫣一脸无辜的看向她,“没有吗,姑姑手上的镯子不就是,哎,我瞧着这位公公有点眼熟。”
守在殿内的小太监一听,双腿打颤,直接跪在了地上,“奴才,奴才只是想谋份好差事。”
程朝年冷笑了声,眼线都安插到他眼皮子底下了,“田福禄,把他们带下去,按宫规处置。”
吴西巧还想说什么,但被压着她的小太监捂住嘴拖了下去。
殿内静了片刻,程朝年漫不经心的看向她,“若她没有承认,你待如何?”
吴西巧惜命如金,陆岁嫣赌她不敢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况且,她还有人证,程朝年派来监视她的暗卫,只要不是瞎子,就一定会目睹昨晚的一切。
不过,这些她才不会说,她佯作迷茫无助,“若是这些都不行,奴婢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抬头间和程朝年对视了一眼,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亮起来,恭维道:“听闻摄政王火眼金睛,慧眼如炬,奴婢只能寄希望于王爷,明断是非黑白。”
程朝年倏地轻笑了下,“你虽不识字,这冠冕堂皇的话倒是说的顺溜。”
“……”陆岁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都是听别人说的,每个人都这样说,奴婢听的多了,便记住了。”
只是她记性好而已,跟识字不识字有什么关系。
程朝年继续处理手中政务,瞥了眼愣在中央的人,淡声吩咐,“去泡壶茶来。”
“是。”陆岁嫣行了礼退下。
殿内只余下程朝年和闻风,闻风不解的问:“王爷,直接让属下审问了吴西巧便是,何必多此一举?”
吴西巧就是他用网兜吊在树上一夜,又守着,直到田福禄找到人。
程朝年偏头看了他一眼,勾起一抹笑意,“这出戏很精彩,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