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微风正好,花园内草木茂盛,百花争艳。
凉亭下两人正在下棋,程朝年执黑棋,他的手宽厚有力,常年拿剑武枪,手上有薄茧,却不影响美观。
“我听说,这个阿嫣姑娘就是猎场上挡箭的那个小宫女,昨日你又这般护着,真看上了?”萧翊泽话中含笑,带着几分调侃。
他与程朝年少时相识,后来程家遭变,程朝年远赴边关,联系便少了,回京后两人又熟络起来。
“看上又如何?”程朝年语气淡淡,落下棋子,随口又道:“没看上又如何?”
“这看上了,就娶回家呗。”萧翊泽笑了笑又说:“若没看上,便备份嫁妆,为她择一良婿,也不算薄待了她。”
毕竟有一个救命之恩在,总不能亏待了人家。
程朝年笑了声,“她想要的可不是这些。”
萧翊泽颇有几分好奇,摸着下巴思考,“你还知道她想要什么?看样子你很关心她啊,怎么?人姑娘没看上我们玉树临风的摄政王吗?”
“……”程朝年。
“这姑娘倒是有点意思,不为权势所迷便罢了,连男色也不能迷惑,那她喜欢什么?”萧翊泽常年居住在京中,养尊处优多年,也是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程朝年没说话,勾唇笑了笑,落下最后一颗棋子。
萧翊泽似乎是早就习惯了,长叹一声,“输了。”
“好久没吃盛满楼的饭菜了,今日,你请客。”程朝年穿着青色常服,腰间只佩了一块玉,素雅又不张扬。
萧翊泽追过去,两人往宫门方向,“你这是早有此意,只等着我送上门请客是吧?”
程朝年轻笑着说:“我可没有此意,你莫要多想。”
萧翊泽冷哼了声,他要是不多想点,能被他坑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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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岁嫣出了宫,没着急去办田福禄交代的事情,他也没说自己必须什么时候回宫,那么她只需在宫门落钥前回去便好。
脱掉宫人的服饰,她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青色素衣,料子并不柔软,长发用木簪挽起,再无多余的装扮。
陆岁嫣沿街逛着,京城繁华富贵,街上热闹非常,吃的喝的玩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散发着香甜气味的糕点,绚烂夺目的钗环首饰,以及看起来就很贵的酒楼茶馆,以前只能看看,现在想要便买了,毕竟她也是有一笔小财的人了。
刚踏进盛满楼,小二见她衣着朴素,并没有轻蔑之意,反而笑着道:“姑娘,您想吃点什么?”
“这个,这个。”陆岁嫣兴致勃勃的指着菜品,选了□□道,对上小二错愕的目光,她笑了笑,“我有钱。”
又不会吃霸王餐。
小二连忙说:“客官误会了,我并非那个意思。”
只是觉得这姑娘太瘦,风大一点都能吹走,一个人当真吃的了这么多?
“阿嫣,东西已经买了?”闻风从楼梯下来,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陆岁嫣脸上的笑容凝滞一瞬,他怎么在这?那程朝年不会也在吧?她这个时候需不需要过去献献殷勤?
“怎么了?”闻风见她心不在焉的。
陆岁嫣尴尬一笑,手足无措的轻声道:“我还没买。”
闻风并未追究,只是说道:“无妨,王爷让你过去。”
让她过去干什么?
陆岁嫣悄然看了眼前方领路的人,猜不出缘由,也只能过去了。
小二的脸上浮现出几分诧异,在她走前说:“姑娘就是阿嫣姑娘啊?”
穿的这般朴素,竟然是摄政王身前的人,还好他谨记掌柜的吩咐,对待客人都不可怠慢,没有狗眼看人低。
坊间都传遍了,春猎场上有个宫女救了摄政王,大难不死,一步登天了,前两日的宫宴上,摄政王还为了她呵斥荣王世子。
但这些陆岁嫣并不知晓,她笑了笑,然后跟着闻风上了楼。
三楼的雅间外有随从守在门口,闻风敲了敲门,听得里面一声进,他才推开门,让陆岁嫣进去。
屋内两人,程朝年坐着,对面那位公子年纪不过二十来岁,面容俊俏,举止间随性自在,并不谨慎拘束,想来与程朝年关系匪浅。
她笑着行了礼,“奴婢见过王爷。”
又朝萧翊泽福了福身,不知如何称呼,她便直接省去了。
“这位就是阿嫣姑娘了吧,漂亮温柔,却心性坚韧,敢于忠心救主,萧某久闻,今日一见,实乃有幸。”萧翊泽笑着,说话间微微颔首,绅士有礼。
陆岁嫣被夸的有些害羞,谦虚道:“贵人过奖了。”
她笑着看了看萧翊泽,忽然间就觉得他很好看,又会说话,余光瞥见程朝年正似笑非笑的看她,连忙收起笑意,微微垂下头,恢复了一贯柔弱小心的模样。
萧翊泽来来回回的看着两人,笑着说:“阿嫣姑娘,坐。”
陆岁嫣立刻推辞,她自己吃不好吗?做什么要与他们一起,要顾忌许多,“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