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泽见他心中有分寸,也不再多言,毕竟他可比自己会谋算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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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岁嫣前来奉茶时,程朝年如往日一般,正在批折子,她也不多言,将茶盏放置在一旁。
“郑家姑娘的及笄礼,给你的请帖。”程朝年从一旁拿起那份请帖递给她,此事郑业行已同他说过,并请他将请帖转交给她。
陆岁嫣愣了片刻,将信将疑的接过来,迷茫的嘀咕了一句,“给我的?”
打开一看,表情懵懵的,她看不懂,又悄悄瞄了眼程朝年,莫不是在给她下套?他并没有相信她。
“你昨日搭救的人,你不知道她是谁?”程朝年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他可不好糊弄。
陆岁嫣立刻明白了,“她是郑家姑娘?奴婢真不认识,只是恰好看到她被欺……”
她的话猛然僵住,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大意了。
陆岁嫣尴尬的笑了笑,殷勤道:“哪里是奴婢救的人啊?明明是王爷的侍卫救了我们!也就是王爷救了我们!”
“呵。”程朝年瞥她一眼,昨日鬼话连篇,今日就忘了,分明就是她有意救人,才故意掉了珍珠,小姑娘心思挺多,估计是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她了。
“王爷,这是哪日啊?”陆岁嫣将请帖摊开递到他面前,请他帮忙看看。
“七月十九,五日后。”程朝年看了看她,忽然问:“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陆岁嫣有些惭愧的摇了摇头,她时刻谨记,自己只读了一天的书,不懂才是正常的。
未料,他忽然站起身,扯过她的手腕,将她拽到了椅子前,男人手掌宽厚有力,隔着衣袖也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木讷的看向他,不明其意,呆滞过后,她忙抽回自己的手,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一抹红色。
程朝年岂会如她所愿,按着她的肩膀迫使她坐在了椅子上,他拿起一支笔塞到她手中,“本王教你一次,依阿嫣的聪慧,定然能学会。”
“王爷,奴婢不敢。”陆岁嫣如坐针毡,满脸惶恐不安,连拿笔的姿势都不对,笨拙又忐忑。
“当真不敢吗?”程朝年轻笑了下,装的不像,他见过太多人惧怕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只有她,满嘴说着害怕不敢,可那双眼睛里却始终深藏着一丝从容。
他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在脑中徘徊,她有片刻的沉默,这个人果真是难以糊弄。
四目相对,陆岁嫣先垂下眼睛,轻声重复了一遍,“当真不敢。”
程朝年笑了一声,拿了一张干净的宣纸,捏着她的手沾了墨,一笔一划,耐心从容的写下了她的名字。
他的字遒劲有力,赏心悦目,虽见过多次,陆岁嫣依旧觉得好看,正欣赏着,只听他说:“阿嫣,是个好名字。”
她回头看了一眼,笑着夸道:“王爷的字真好看。”
程朝年已经站直了身,单手负于身后,漫不经心的笑着,“阿嫣会射箭吗?”
“我爹是猎户,以前教过我射箭,但奈何天资不够,勤加苦练,也始终不尽人意。”陆岁嫣默默叹了口气,似乎在为自己不能继承爹爹的技术而感到惋惜。
“看的出来,确实苦练了。”程朝年打量了她的一眼,和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尚不能确认。
数九寒天,冰寒刺骨,他清楚的记得那一箭带来的疼痛,事后闻风曾去试过,那么远的距离,又是黑夜,想一箭穿心并不容易,足可见,那人定然是个不可小觑的高手。
“……”陆岁嫣摸了摸自己的手,有常年练习射箭留下的薄茧,指尖微紧,他开始怀疑了。
程朝年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热茶,继续去批阅奏折了。
“王爷,这个字能给奴婢吗?如此好看,奴婢想留着欣赏。”陆岁嫣笑盈盈的问。
“喜欢?”程朝年瞥了她一眼。
陆岁嫣猛地点点头,眼神期待的看着他。
“你每日抄一百遍,也能写出好看的字。”程朝年自顾自的看着手中折子,“光苦练不成,还需用心。”
“……”陆岁嫣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像被阴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