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宫,陆岁嫣就翻出小心翼翼藏起来的珍珠,在心里默默想着,程朝年不会拿假珍珠骗她吧?
也不对,那珍珠是她买回来的,他也不是故意给她假珍珠。
也,也不对,他万一明知道是假的,只是装作不知道赏给她了呢?
难怪让她去那么多家店铺分开买,原来是在这算计着呢,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陆岁嫣一边在心里默默腹诽,一边打开上锁的木盒,拿起一颗,按着郑芸茉教她的,细细分辨着。
一颗,两颗……好像都是真的,她松了一口气,重新把东西藏了起来。
坐在小桌前,她喝了一杯茶,也不知道程朝年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她不能坐以待毙,没歇多久,她便跑去紫宸殿了,端着一碗养神汤,在殿外驻足片刻,笑容浅浅的进去了。
程朝年仍旧是坐在案桌前,不用看也知道他在批阅奏折,依她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还怪勤快的。
田福禄在一旁研墨,今日她不在,这差事便又回到了他手里。
她穿的依旧是程朝年让人送来的那套衣服,梳着精致的妆容,发间珠钗璀璨,唇红齿白,眼眸清亮,漂亮夺目。
田福禄多看了她一眼,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小姑娘本就漂亮,这一打扮,便是与京中贵女们相比,也不落下风。
陆岁嫣将参汤递到程朝年面前,漂亮的小脸上扬着笑容,声音也甜,“王爷累了吧,这是刚做好的参汤,正热乎着,您喝点解解乏。”
田福禄朝她看去,原本沉闷无声的殿内,因着她的到来,增添了几分活气,王爷的脸上也有了情绪变化。
程朝年接了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喝了两口茶便搁置在一旁,继续埋头处理事情。
陆岁嫣不想离开,走到田福禄前,笑着说:“田公公,我来吧。”
田福禄看了看程朝年的脸色,然后将位置让给了她,自己退到一旁。
“王爷,谢谢王爷让人送来的衣服和首饰,这些要还吗?”陆岁嫣轻声问,有几分小心翼翼,生怕让他感到被打扰了,心情不悦。
“不必。”冷淡,直接,连眼神都没给她。
陆岁嫣高兴的笑着,“王爷人真好,奴婢真是想不明白,这么好的王爷,怎么还会有人想要谋害您?王爷,那个意图谋害您的小太监,可查清是什么原因了?”
她说完,不经意间的看了他一眼,男人神色浅淡,看不出什么来。
“当日,你不是听到了。”程朝年若有似无的扫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无波。
“……”那肯定不是真正原因,她不信他看不出来!
“陆将军都死了数十年了,竟然还有人借着他的名义做坏事,若是他泉下有知,只怕是要连夜去找那人算账。”陆岁嫣眼神暗了点,她默默深吸了口气平缓着情绪。
程朝年看向她,目光中带着探究,“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是听我爹说,陆将军是个好人,他善待百姓。”陆岁嫣说。
程朝年眼底飞快的滑过一抹情绪,似乎是不愿多提,面无表情的说:“死了。”
“……”她当然知道他死了,不用他再提醒一遍,陆岁嫣虽怒,却没表现出来。
程朝年瞥了她一眼,“本王说,那个小太监死了。”
啊?
那线索就断了?
陆岁嫣沉默了,飞快思索着,看来只能从郑业行那边入手了。
她在心里默默腹诽,他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真是无用啊。
“王爷,奴婢今日在郑府的时候,看到世子被抓走了,当时进来了好多官兵,怪吓人的。”陆岁嫣见他没什么反应,轻声说:“奴婢当时听着,好像跟什么珍珠有关,王爷,你之前让我买的珍珠,是假的吗?”
“有真有假。”
“真是可恶,竟然卖假珍珠,都怪奴婢没见识,分不清真假,那些珍珠还能退回去,把银子换回来吗?”陆岁嫣气呼呼的说,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去找店家算账。
“那些是证据。”程朝年淡声道。
“奴婢明白了,王爷早就知道他们昧良心赚黑心钱,所以让奴婢去买,借此搜集证据,王爷真是睿智啊。”陆岁嫣笑着夸道,她弯着唇角,“王爷,那您赏我的珍珠……”
“自然是真的。”程朝年轻笑了下,神色淡淡,“本王还不至于吝啬成这般。”
陆岁嫣轻轻笑了笑,如此才真的放了心,她怕自己分辨有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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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岁嫣听闻大理寺遭遇刺客,萧翊泽为了保护宣晟,不幸中了箭,程朝年派了许多太医去医治,听起来伤的很严重。
宣晟那嚣张的行事做派,估计树敌不少,不过直接在大理寺行刺,未免太过张扬了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