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影鼻子动了动,毫不客气道:“你也不属于这里。”
宁公子嫌恶地看着她,“你看上了谁?”他很讨厌同类,也不会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她但凡说出一个人名来今夜他就会过去把人杀了。
“别打她的主意。”殊影猜出他的意图,朝他露出獠牙。
宁公子盯着她看了会,鼻尖一直闻到若有似无的气息,他眯起眼思考了一下,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如遭雷劈。毫无预兆的,他突然暴起。
“离她远点!”宁公子咆哮,“那是我看上的人。”
殊影格外爱惜这具身体,在宁公子持刀划破她的脸时她忍不住了。
“少命令我。”
殊影冷下脸,决意杀了对方。
这场仗就这么打了起来,殊影到底是嫩了些,被宁公子压着打。刀横在她脖子上,她冷冷吐出一口血,“你杀不死我。”
“你胆敢夺她身体我必与你不死不休。”宁公子说。
殊影还需要这具身体,刀就在脖子上,她撇过脸,冷着声说:“我知道了。”
宁公子把刀往前抵,有血溅出来,他看出她并非诚心,吼道:“以你的性命起誓!”
殊影照做了。
夜里,殊影拿着短刀走进西宥的小屋,想起白日的话,她眼神阴狠。
呸!殊影做事殊影当,过了今天她就是沈西宥,他又能奈她何?
西宥闭着眼在睡觉,呼吸绵长,殊影用眼睛细细描着她的脸,毫不犹豫抽刀!
周安鑫今日宿在太子府,知道西宥没有性命之忧后他终于放松下来,在众人商量事情时趴着桌子就进入了梦乡。李择言等人见他睡得死,索性把他丢到耳房,夜色下沉,一行人勾着肩去觅食,理所当然把周安鑫给忘了。
太子府的守卫还是太小儿科了,宁公子偏爱蓝袍,他熟门熟路踏进书房,脚步翩翩,他来到熟睡的周安鑫面前。
这个人早就该死了。
宁公子拔刀。
*
气流变化明显,西宥惯性睁眼,触目是一片黑暗,她迅速侧身,堪堪躲过尖锐的刀锋。“谁?”她侧耳去听周遭的声响。
殊影不语,只一味下死手。
西宥目不能视因此行动占下风,加之身体虚弱没几个回合就被按在床上不得动弹。
“我会轻点的。”殊影落下这一句,提刀往西宥胸口刺。
谷先生看到不远处的小屋,提了提肩上的药箱,表情很是阴沉。
再这样下去真成神医了,他可是鬼医啊!杀人救人只在一念之间的鬼医啊!
谷先生走到门前,正犹豫敲不敲门,腰间的折扇突然动了动。
他错愕低头,折扇却猛地朝着屋内进发,谷先生一个踉跄,身体被带着走。
月光下,少女乌黑的长发犹如撑开的裙摆散落在床头,她的手紧紧地扣着殊影的手腕,刀尖离她只有毫厘。谷先生被折扇一路拉着走,屋子里漆黑一片,他跌跌撞撞来到床头,得了殊影一记肘击。
“唰!”折扇来到西宥掌心,她闭着眼感受方位,声音冷冽:“久见了,先生。”
*
宁公子的刀还未落下,榻上的周安鑫忽然直挺挺往后移动,刀无预兆落了空,他皱眉,下一瞬他的身体变得不受控制,犹如被绳索缠绕直直往墙上撞。
宁公子使劲挣扎,不期然看见手持烛火走来的于文,烛火颤颤巍巍,他步伐稳健。
宁公子认出了于文,他冷哼道:“是你。”
他可对于文印象十分深刻,那是他第一次失手,而且是在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死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耻辱。
于文瞥了眼仍旧睡得死沉的周安鑫,眉头稍蹙,“我本该留下你好生拷打一番……”
宁公子嗤笑道:“你想问出什么?长生不老的秘密么?我瞧你挺需要的。”
于文淡淡抬眸,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他语气平淡,继续未完的话:“但有人要你的命。”
宁公子眼光流转,盯着于文看了会,他的身体正在被细线切割,那痛感极其明显,他却蓦地咧嘴笑了,那笑容中带着疯狂,“是她,她要我的命。”
宁公子说完这句,身体不断往前倾,加快了于文索命的步伐。是个不要命了的狂人,要为口中的女人献上生命。
于文皱下眉头,五指收紧,银线登时紧绷如铁。鲜血飞溅,于文低头看向自己被染红的锦衣。烛火摇曳,像那骄纵的少女。
他并不关心长生不老的秘密,他只想知道他这把刀是否还有再出鞘的机会。
他真贪心,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