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魔术师的黑羽快斗有着一双极好看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尖翻飞间一朵玫瑰就出现在了那只手里,总能令女孩子们尖叫着迷。现在仍旧如此。
“松开!”我厉声喝道,一把从黑羽快斗手中夺过铁铲。这个动作先于头脑反应便做了出来,令我后知后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你的手是魔术师的手,不应该做这样的事。”良久,我才幽幽道。
“什么?”煅烧炉旁的杂音太大,黑羽快斗没听清,一脸莫名其妙地凑过来想抢我手中的铁铲。说实话,我这副架势乍一看简直就像是在霸凌他。“给我。”他大声吼道。
“我、我帮你干吧,你不舒服就去休息嘛。”我索性闭上眼将这一句话溜溜说了出口,得到的果然是黑羽快斗一个怪异无比的眼神:“那可真是承蒙厚爱了。”
对哦,我们明明是三天之前还可以大打出手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相亲相爱了?
铁铲“当啷”一声被我扔在地上,我转身背过他来,插了腰:“你可别会错了意。你要是死了,我可不期待会再分什么奇葩的狱友来。”
……
监狱油腻肮脏的食堂,排队领了各自一看就让人没胃口的饭菜,在狱警的频频催促下,我端着碗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喏,我来和你作伴了。”我瞥了眼铁桌对面同样是一个人的黑羽快斗。我们一圈的桌子,全部没有人靠近。
“怎么,这次不去跟那些人凑近乎了?”黑羽快斗冷笑。
“没办法。”我耸耸肩,“第一次就好心被当作驴肝肺,反而被那些人找茬,我干嘛还要自讨没趣。”我的声音故作落寞,说的话却是意有所指。黑羽快斗肯定听出来了,却只不屑地轻哼一声,没有搭我的茬。
虽然嫌弃这里的饭菜难吃,但我和黑羽快斗实际都是不会做饭的人。曾经在黑羽宅有寺井爷爷每日下厨,而他偶尔不在的时候,也就只能叫外卖了。对了,还有煮泡面。
这是我唯一可以做出的“安全料理”,面饼、料包、蔬菜通通扔进锅里,虽然简陋,但好歹暂时不会食物中毒了。那时我们会两个人一起围着那口锅……
“又怎么了?”黑羽快斗见我动也不动筷,反而无意识扒拉着餐盘,在铁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没什么。”我淡淡地,垂下了眼帘。因为我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那晚在歌舞伎町,我请黑羽快斗吃的1980円豪华大满贯拉面。
他捅捅我嘲笑我没吃相,我一眼瞪过去,说你懂什么,After夜里的拉面真是世间最美味的食物可比什么大酒店的山珍海味好吃百倍。他耸肩嘴上说着好吧好吧,既然你这么爱吃的话……他把他碗里的卤蛋拨给了我。我也不推辞欣然接受,待会又说哎呀我不爱吃这个把叉烧挑给他。就这么一来二去闹着闹着,我们碗里早已分不清哪是自己的哪是对方的,就像那时我们之间完全信任,不分彼此的心一样。
我想这监狱一定连建筑都粗制滥造,外面在下雨屋子里也漏雨。你看这雨,都扑通扑通滴到我的碗里来了……我捂住了脸。
黑羽快斗皱了皱眉,食指曲起敲敲桌子:“不想吃也要吃,如果你打算在这里活下去的话。”假如是往日的他肯定不会说这番话的,三年的铁窗生涯让他觉得自己早已不是个好人。难道,是愚蠢的善良因子在突然间作祟吗?
眼前这个人,果真是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