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拖后腿?阿兄和阿娘竟想着你的婚事,我都十五……谁家15还没有定亲事的,你不去我自己去!”
裴镜确实是心里委屈,这个家里谁在乎她,族里面,除了有长辈去世要服丧的,谁还15没有定下亲事,已经出完嫁的都有了。她越想越气,甩开他的手,手指他的鼻子刚要教训,正前方一群人隔着有几丈,缓缓向这边走来。
其中,走在前面的那个青年男子,用温文尔雅来形容,显然是不足以描绘他的风仪,明明他长相一般——就是一般,甚至五官连清俊都算不上的。尤其是在他们裴家,裴九从小谁见了不说一句仙童一样的孩子,哪怕是裴镜自己,在家里不显,拿出去和外面的姑娘们相比,也是出挑的。而这位公子,穿着常见的灰白圆领袍,并非锦衣华服,却就是有着一股润如玉,温如阳的青松之态,如同山间汩汩清泉,明澈见底。即使现在天气昏沉,他远远的从容拱手,不只是裴镜,就连裴九都忘记了思考,看呆了去。
坏了,这是吴家人,他们是冲着阿姐来的,还,势在必得。裴九钦的脑子自打刚刚想通之后,现在无比好用,他也远远的拱手——现在要有一番较量了,不能让阿姐漏怯,否则,七哥在杭州刀光剑影里,后院要是起了火,阿兄又多了一重为难。
裴东锦一身红裳,对面绿衣锦绣,鹊扇掩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红烛映照,露出的发尖肌肤红润,他向前一步,心中忐忑,也有热切的盼望,却不知道盼着鹊扇后面是什么样的脸。他甚至手有些抖上前抓住了扇柄。
“且慢,喝了这杯,再去扇也不迟。”
女子的声音活泼泼,不是那种温柔的,裴七更喜了,那些“木头”谁想要,要的就是生机勃勃的女子,如同……如同谁来着?不如同谁,就是这一袭绿衣的眼前人,他要看看。
“好,先喝酒。”
可是酒还没有喝,他就醉了,他脚下不稳,头脑有无比清醒而亢奋,烛光摇曳成他喜欢的样子,真是个美好的夜晚。
两杯拴着红绳的酒,酒里映照着他自己,也映照着另外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好熟悉,他想看清楚,却被一把推在床上,裴东锦还没有看清她的脸,眼底下就是她白嫩的脖颈了。
“酒还没喝……”
他觉得自己有点傻气,这个时候,喝什么酒?
耳际热气环绕,夹杂着似有似无的香气,这香气真好闻……他又躁动起来……明天再细看她的脸吧。
第2天早上,他怎么还如同喝醉了,对了,他想起来了是成亲,对,是成亲,自己是定了亲的,定了……谁来着?
“七郎,起来洗漱吧。”
就是那个声音,他侧脸往上看,站在床边的,身着绿色喜服的……怎么会是……
“小郎,你怎么穿着女……”
门咔嚓一声被推开,裴七的话还没有说完,逆着光进来一个身影,昨晚还穿在自己身上的大红喜服竟然穿在九弟裴九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