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兰亭刚刚被周先生无视,还带着情绪,这回他也不打算理裴七,可是对方质问的----裴七怎么会到这里来,他的惊讶--- 裴东锦要是想截留北运的现银,要到处求附近总兵把总威逼利诱调兵,阻止劳得彰和他明州的姻亲合槽造成举国大动荡,这既是当务之急也是疑兵,劳得彰没有到真造反的份儿上,他是再蓄力观望,需要的兵力不多,他一个狐狸,必然是如此布局的,就算他不是,还是周醒恭这个老的呢,提点之下,最后一仗怎么打,总会有详尽周全的计划。
知道叶芳菲没有死,更是在情理之内,至于她在码头……只要在码头,搅乱了所有人的计划,以备后用。这点小事,叶芳菲要是还做不到的话,就不配在自己手下了。
周醒恭让人看不懂不足为奇,毕竟过去的几十年,他从来没有按常理出过牌,可是裴七不一样,他——第一想的不是护住银子,起码也该是为伯父平反呀,到这里来---他可不相信,裴七还会为了护住一个未来不知道是不是能用上的新兴商户放下许多大事,或者,有阴谋,还有什么步步高升更重要的呢----
“裴阿兄---”
柴溪单手撑地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裴东锦面前扶住他,眼目落在他伤处。
“你---”
还没有表达出半死关心,就被更热烈的关切的目光锁住,从上到下,周先生赶到的及时吗?她看起来,衣服还是不怎么齐整的。远处的被捆绑的是---羽林卫?没有刀枪---那是击打的伤?没有出血?
“小郎,你没事儿吧,他们---这些人,怎么你了,用的---刀还是剑?有没有受伤,药,我带了药!”
裴七在怀里摩梭,试图找常用药膏出来,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嘶的一声,手上却没有停,还是掏出一个小彩瓶子。
“还是你的红伤膏!”
他有点不好意思,去哪里检查一下给她看看呢?斜一眼还在悠闲烤野鸡兔的周先生——年轻人的脑子和嘴都比他这个老人家利索,他看戏就好,不动也不说话。
“我没有事儿,没有受伤,一点儿也没有。”
看看自己身上乱七八糟的,扭扭歪歪是衣服,头发也乱成草窝,不解释几句,还真像伤了的,何况---杜卫领带的人都是虎背熊腰,自己---过于瘦小了些。
“就是在地上---脏了点儿。”
“在泥窝里被欺负的是我,脏的是我,被你们踹了好几脚受伤的也是我,你们还---姓裴的,柴小溪,你们---你们
曲兰亭被排暄几句,反击都没有用上,又被无视,嗯,更气了。
“别腻歪了,过来,到这里来,这个饼好了,这只野兔也正嫩呢。”
周醒贡斜了一眼,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一个白眼儿。又闪过一丝黯然。什么别人的眼光,什么断袖之癖说起来难听,都是虚无,自己当局者迷,他们都不在乎,肆意自在了20多年。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困住的只是自己。
柴溪是像极了他,他,他们都是那么随心而活,在扭头看向曲兰亭那张愤愤的脸——像极了卢相的那张脸……嗯,好受一点了。
二人确认对方都没有再次受伤,搀扶着坐到火堆旁,又离远了一些,不被热气熏到,有能刚好够到烤肉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