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引着他们出来的,丫头婆子没有注意兄妹二人的谈话,去他们小声下去,我特意提到了二姥爷的惨死,立马就把耳朵竖起来,脚步也急了些。
“就是呀,官家护着妹妹,听说都下旨申饬嘉阳公主了,可不是那些土匪,正是和程家有着渊源,也不知道程侯爷怎么还敢进裴家,唉,真是,也才过了八年而已。”
“据说陛下极其宠这个妹夫,大约就是公主做的事情……”
“算了,别说了,仇人进门,舅伯母还不知道……”
一刻钟之后,张太太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帕子捂着脸呜呜哭泣,直奔儿子的院子。
这时候,陆先生已经商定让程侯爷带着九郎在明州泉州游历几天,然后走水路,去杭州会和七郎赴京赶考。
老陆把程侯爷拉远了些,声音放的极低。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真不怕人家说裴家蒸蒸日上,你就凑上来了,这么殷勤,说是单单提携后辈,我可不信,要说提携前几年,你怎么不管裴七?”
“裴七还用人管?”
程普庸回给陆先生一个白眼儿。
“我在众人眼中是什么样?没什么好遮掩的,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少给我打马虎眼,说说,你是怎么看上九郎的?想说给你家六姑娘还是……普愚家的那几个,我可警告你,裴家虽然……唉,你也知道,可不许给你弟弟家那一群庶女找归宿。”
“你看看你想哪里去了?就是受裴七的托附,看看他这个弟弟,顺便也是全了我和焰阳的情分,再顺便看看你。”
程普庸说着好像安抚似的,拍了拍陆先生的肩膀,被对方躲开了。
“你能骗过我?再不老实,九郎就不用跟你去了。”
程普庸仍然做最后的挣扎,脚步加快了一些,先把人带走再说。
“我怎么就骗你了?我要是有别的心思,肯定是找哪家的夫人呀,哪有一个大老爷们来人家相看探话的,你把我当成王家人了。”
“果真没有?”
陆先生不信。
“果真没有!”
程普庸斩钉截铁,陆先生看到他的眼睛去,他一点都不慌,直直的面对着他。对方好像信了,眨眼思考,马上又回过味儿来。
“不对,你带那么重的礼,不对不对,你先停住,这不对。”
“有什么不对?看你这人就是多心,当年我就和焰阳说,你这人不可交,13岁那回我俩打架,闹不好,就是你从中间撺掇的,你这人人品不行。”
“你这才……”
陆先生拍了拍自己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