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看向了她,眼睛里像是流淌着月光一样,自带悲伤。
“夭娘,过来。”
云藻把头扭向一边,劳德彰半扭头呵斥身后的男子。
“这不是你儿女情长的地方,退到后面去!”
男子垂了垂眸子,还是听令退后两步,眼睛却仍然在云藻身上。
柴溪好像想到了什么,其余人,都紧盯住了劳德彰。
“劳将军做了几天丧家之犬,看起来还好,果然在杭州经营多年,狡兔三窟,不是那么容易伏法的。”
“到了必败的地步,裴大人又何必装腔作势呢?你护住了那些官员的家眷,让我没办法抓来她们当人质,又能如何?你这还不是在我的手里了。”
曲兰亭猛的回头,原来如此,杭州大小官员的家眷,劳德彰早就想握在手里,却让姓裴的捷足先登,怪不得如此风平浪静,那些人半个水花都不敢搅动起来。
“劳将军在我身边安插了人,也是你的本事。”
裴东锦扭头看向船娘帮的那些女子,再看一下柴溪。后者一下子像被冻住一样,他们都说自己过于轻信人,难道,是她们泄露了行踪?
云藻察觉到自己被怀疑,连忙摇头否认,怨毒的目光再次看向劳德彰身后的男子,他竟然如此歹毒,今天这样的场合,想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果然……
那男子,也看出了这一份怨毒,他看向父亲劳德彰,顾不得会被再次训斥,张嘴质问:
“父亲你……”
“住嘴,你个没用的东西。”
再一次呵斥之后,两个亲兵已经按住了他们的大公子,让他动弹不得。
周先生向前半步,这位枭雄,他要仔细看看。
曲兰亭快速的在脑子中捋了一遍,还是有许多没有想明白的地方,可他这个人,长处就是能随机应变,现在的形势,无论糟糕到什么地步,裴东锦在这里,周醒贡在这里,景福王一时半会儿,就会竭尽全力护住他们。
裴东锦并没有因为云藻的否认,而打销对她的怀疑,他们当中,也只有她有理由,给劳德彰传信,毕竟女子重感情,况且有孩子的牵绊,行事就难免偏颇,柴溪……虽然错付了信任,能吸取教训也不是坏事。
“裴大人,怎么样?早就给你传信,市舶司的事情,杭州的地界上其他的大事小情,早就跟你说只该走个过场,你就偏偏非要动我嘴里的这块肥肉,怎么着?自己成了别人的肉,也麻烦了几个来回。都说算无遗策是锦郎,我看也是徒有虚名。”
他仰着头,时不时的晃动着身子摇一摇,在轻蔑的看向曲兰亭。
“还有你,曲世子,本来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过于贪心了,怎么样?要不要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