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钻到哪个草丛里打滚了吗?”维桢歪头说道。
扶苏低头看看这件普普通通的衣服。
一整个晚上,他不是摔跤就是被吊到树上再摔下来,自然是狼狈不堪,纵使清理过了,但是终究还是有几分灰头土脸的。
之前天色昏暗,扶苏又有更重要的事情,哪里注意得到仪态的问题。
等到维桢一开口,他就想到自己刚刚在嬴政面前也是这个样子,他脸上的温度就下不去了。
这可是御前失仪,实在是不敬。
扶苏想嬴政不说他是不是只是想着赶紧说完正事就把他赶走?
扶苏的情绪略微低落下去,但是在妹妹面前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是我失礼了。”
维桢手里拿着嬴政的杯子。
扶苏一如既往地没从她那零波动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
扶苏思考着如果维桢问起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时候该怎么回答她。
这是个早晚都要面对的问题。
很多人都不敢直接去问嬴政,这种事情往往是需要扶苏扛住的。
“我让那位老妇人去歇了。”维桢对扶苏说道。
简单的几句交谈,她看出李贺才是那个有用的人,老妇人只是被顺手带过来的。
她才不问扶苏怎么出现的,这高低是一件只能被嬴政和扶苏知道的事情。
别人会去问扶苏,而她会缠嬴政。
嬴政不回答也无所谓,她也不太在意,反正就是找个借口来找嬴政。
就算是在一旁坐着做自己的事情也行。
李贺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这位公主的确挺贴心的,可是在这环境中,他母亲不在身边他是真的不放心。
李贺早就过了吃奶的年纪,不会粘着母亲,但是他已经到了担忧母亲的年纪了。
他怕自己一个回答不好,母亲就成了他们手中的人质了。
“父皇召你觐见。”扶苏看了李贺一眼,“无需担忧,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不用担心你的母亲遇到什么威胁。”
嬴政就算是把李贺如何如何,也不会对他的母亲动手,更何况扶苏也相信嬴政也是会做出李贺活着比死了有用。
李贺欲言又止。
他不好意思说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有点不太放心。
他不清楚嬴政和扶苏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但是他熟悉的是老李家经典的“父慈子孝”。
儿子来个玄武门之变,父亲来个一日杀三子。
老李家优秀传统莫过如是。
尤其当扶苏居然让他幻视魏征的情况下,他就更怀疑了。
虽然史书中写的是胡亥和赵高矫诏让扶苏自杀,但是真相究竟如何,那不也是不太好说的吗?
胡亥不会拆自己的台,李斯变成了半拉李斯,赵高被子婴想办法杀死了。
只是很多人都更倾向于嬴政即使老年也没有疯到这种程度。
但是如果把扶苏代入魏征,再想想史书中对嬴政刚愎自用的评价,那李贺就有点不敢确定了。
扶苏是真的有点气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