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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距离第一顿已经过去了五小时，该吃第二顿了。

李廷云是想带小老板回家吃的，厨房里他还煲着汤，回去了就能喝。

三轮车还没开出去五十米，司盛在李廷云身边的小凳上挪了挪屁股，指使着李廷云靠边停了车。

菜市场的烟火味厚重，隔着几条街都能闻见。

司盛和崔启安一样，几乎没怎么在外面吃过早餐。

崔启安是早上爬不起来，他是家里有人做。

他站在李廷云身后，抓着李廷云的衣角，好奇地问这问那，指使人帮他买这买那。

有些吃起来腻，有些吃起来甜，有些吃起来咸，有些吃起来油，到底都没完完整整地吃掉一整个过。

剩下的全进了李廷云的肚子。

早餐店的摊贩老板李廷云几乎都认识，早餐递过去的瞬间，眼睛瞥见他身后站着的人，开玩笑地问他身后跟着的是谁。

司盛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手里拿着圆乎乎的麻球，一口咬下去，莹润的嘴皮子上面沾了白色的芝麻。

他的身上穿着李廷云的运动服，上衣领口的拉链正好往下掉了一截，露出胸骨上的大片红色。

和李廷云肩头上的一连串牙印，正好相配。

李廷云没有丝毫犹豫，拈起手指把小老板嘴边的芝麻摘下来，塞进自己嘴里，“我爱人”三个字轻飘飘地就出了口。

司盛瞥了李廷云一眼，那颗白色的芝麻落进了他的嘴里，舌尖一卷消失不见。

司盛觉得肚子里的胃是热的，胸膛里的心也是热的。

他拥有了另一层身份，不是司恒远的儿子，不是司家的当家人，而是李廷云的爱人。

多好啊。

司盛摸了摸手机，靠着李廷云背打字。

给秘书发了消息。

一个小棚里的菜而已，既然本省容不下，隔壁省总归能容得下的，隔壁省容不下那不还有隔壁的隔壁。

他司盛想卖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卖不出去的。

司盛的心情很好，好到想做一些幼稚的事情。

路过一家西装店的时候，司盛拍了拍李廷云的手臂，让人停了车。

“你知道最真实的商战是什么样的吗？”司盛倚着李廷云的肩膀，看着冷清的西装店对着李廷云说了一句，冷漠的眸子里全是戏谑。

李廷云歪头：？？？

李廷云不知道，但李廷云一个小时以后就知道了。

司盛带着李廷云穿着一身西服出门的时候，商务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李廷云眨巴了两下眼睛，在带着白手套的司机的开门下，坐进了车里。

轮胎碾着地面飞速滚动，车子的目的地是万家的楼。

当然不是万毅成那上不得台面的修车铺，是万毅成老爹的楼。

司盛带着西装笔挺的李廷云下车，门口的保安是有眼色的，一眼就看出来司盛的身份不一般，没看到身后那保镖多魁梧吗？

他没拦，还露出个笑脸把人往里面迎。

前台也是有眼色的，看到司盛的时候眼睛一亮，打眼看到司盛身后跟着的李廷云，眼睛又是一亮。

真是帅哥的脸后又是另一个帅哥。

前台的脸上挂上适宜的笑容，翻看了今日万总的行程，一条一条查过都没看到司总的预约。

“司总，您稍等，我这边打电话确认一下。”说着前台捣鼓了一边新来的，压低声音说：“给司总倒杯咖啡。”

“不用了，来瓶矿泉水。”司盛往后瞥了一眼，李廷云拽了下西装的下摆，不自在地拧眉，他舔了下干燥的唇补了一句，“两瓶。”

水很快就送到了，两瓶水都交到了“保镖”李廷云手里。

前台小姐那边半天都没联系上万总，司盛借口去卫生间，带着李廷云将矿泉水倒掉，顺便装上了开水。

出门的时候，司盛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顺手就把两瓶开水浇进了万总公司门前两颗一看就不便宜的发财树上。

李廷云焦虑地手里捏着空瓶子，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个不停。

“司盛，我们这样，不好吧。”李廷云抬起头看了眼正对着的监控摄像头，里面的红点还亮着，他连忙低下了脑袋。

又悄摸移动脚步，挡在司盛面前，遮住司盛拧瓶盖给发财树浇开水的行为。

“你不懂。”司盛专注地倒水，嘴边少见地露出一丝笑，面不改色地忽悠李廷云，“万毅成他爸很迷信，等发财树死了，他爸会以为自己最近做了什么坏事。”

浇开水只是一个噱头，他是故意来这一趟，警告万毅成的老爹，让他管好自己不成器的儿子。

“这、这能成吗？”李廷云把矿泉水瓶子扔进垃圾桶，揪着司盛被开水烫红的手摸了摸。

这么胡闹的“商战”，李廷云才不相信是小老板会干出来的事情。

小老板是不开心。

小老板是替他不开心。

就跟上一次在超市一样，小老板站在他身前，帮他拦下了无数难听的话。

他其实不生气的，也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