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百宝袋里取出了手机。
之前俞闻清一天才给他发一条信息,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有。
打开应用后发现,不仅有,这次还多了照片。
三个人都坐在桌子边上,游璃最张扬,袁野的笑好像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异样,俞闻清笑得温润又亲和,桌上放着三个菜和一大碗汤。
留言是——好好吃饭,等你回来。
刚刚才听了他老娘故事的谢息尘,鼻子一阵发酸,眼眶都红了。
比起谢天巳,他自己拥有的真的太多。
爱人、亲人、兄弟,连拌嘴的都有了。
谢息尘仰头对着天,心里“嘲笑”着他老娘。
谢天巳送了袁野到他身边,又引他去栖鸣山,给他花不完的钱,又不干涉自己和俞闻清的交往,给了他这么多,肯定不是为了让他放弃的吧。
不是说,脾气像她么。
翎枭给他的两条路,似乎都不需要挣扎,答案就跃然而出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不可能离开俞闻清,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对俞闻清就不再是单纯地想报恩了,想保护他、想疼惜他、想给他好的,再到后来,喜爱有、情不自禁有、难以自持有。
他拿出手机,笨拙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着,敲错了又重来,再重来,六七遍后,终于敲满了一句话,“回来吃,等我。”
雷鸟平地而起,扶摇直上,跃入云层,外羽被打湿了也不在乎,他从身上激出雷电,将湿了的羽毛又烘干,又用力振翅一挥,一路疾驰。
如果需要不间断守候才能护俞闻清周全,那还真是,正合他意。
谢息尘没有直接回到俞闻清所在的城市,而是先去了俞闻可家里,恰巧,开学了,家里安安静静地,没有人。
沈松枝见到他来很惊讶,本来在沙发上赖着倚靠着偷吃零食的松鼠弹射了起来,“你怎么来了,干、干什么!”
“别紧张,”谢息尘对他笑笑,“问你点事儿。”
“你、你说……”
“你多大了?”
沈松枝咬紧牙关不肯开口,谢息尘似乎已是意料之中。
“你去过落音泉吧?两次?从人再化成松鼠的样子感觉好吗?”
沈松枝紧张得牙齿碰在一起乱颤,“你、你怎么知道的?”
“老猕猴死了,”谢息尘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翎枭杀的。”
“……什么,他死了……”沈松枝手上的零食撒到了沙发上,整只鼠都发着抖,“那你、你是来……”
“我来确认一件事,你想好了回答,上次俞闻可得事,你是不是被迫的?”
沈松枝整个人都泄了,跌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点了点头,“我有什么办法,老猕猴本事这么大,我只能把百宝袋给了他,他没说要做什么,要是知道他是用来绑小可的,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他。”
谢息尘冷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脑子,念在你还知道来通知我、也没出什么事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了。”
沈松枝深深跪拜,“多谢少主大人。”
“你难道……也是和雷鸟签契约的种族后人?”
“是,”沈松枝没否认,“但很奇怪,和雷鸟签契约的种族,到最后往往就只会剩一个,迁移也好、灭种也好,栖鸣山的灵鼠族,的确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谢息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后你还是在这里看着点,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
“别耍滑头。”
“……我哪敢啊。”
从俞闻清的家离开,也不过半小时而已,思绪好像比刚刚在河边还要复杂,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老猕猴抓了俞闻可,还要亲手还给他,是为了刻意接近、伺机而动?还是另有真相,没来得及说出口?
“我有个长得很像她的孙女。”
老猕猴的话久久在谢息尘的脑子里徘徊。
翎枭刚刚还说栖鸣山不大,谢息尘心里苦笑了一下,栖鸣山大不大不知道,事儿还真是不少。
实在太疲惫了,他要回到俞闻清身边去。
想把自己,浸润在他的清冽气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