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天气难得晴好,马尔福庄园一切如常,白孔雀上下翻飞进大片的黄玫瑰花丛。馥郁的玫瑰香沾在每一位来访者的衣带上。
小精灵可可将我们接回马尔福庄园,上次在三强争霸上我对她发脾气,这次她表现的很瑟缩。
卢修斯教父一身熨烫整齐的织金黑袍,袍子的领口别着两只形态各异的银蛇胸针,他阴沉的面容并不没有波澜。看到我和德拉科进来,他唇弓轻轻向下垂了垂。
“西娅,跟我来书房。”
他从沙发上优雅起身,拿起靠在近旁的蛇头手杖,典雅与威严在此刻得到完美体现。
“父亲,她刚回来……”
德拉科扼住我的手腕,让我没能立刻服从教父的命令。教父淡漠的灰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他无法相信自己苦心栽培的儿子会在此刻驳斥他。
德拉科畏惧父亲的威严,他担忧的咽了一口口水。把我护在身后更加严实,他不敢看教父的眼神,他垂下头护着我的身体却没有移动半分。
“德拉科,不要打断我说话。”
教父用蛇头手敲在德拉科肩膀上,示意德拉科让开。银质的蛇头敲在他瘦弱的肩头,发出一声闷响。教父一贯很宠溺德拉科,可此时他眼神狠戾,德拉科又分寸不让。
“德拉科,我和教父去书房。”
教父脸上扬起了一个马尔福式笑容,是一眼看透的虚假。
德拉科迫于父亲的威严,我又从中调和,他才不舍的送开我的手腕。
“没事,我就在书房外。你害怕可以叫我……”
“或者,父亲。我可以和辛西娅一起进去。”
教父再次严肃的警告。
“德拉科……”
“孩子们回来了吗?”
纳西莎教母穿着一身轻绸制的黑色裙装,腰际别着一颗绿宝石的装饰。她半扎着头发,显眼的铂金发极力的抢镜。
她居高临下望着教父,又换上一副笑容慢慢走下楼梯。
“亲爱的,妈妈真想你,虽然我们不久前才见过。”
“欢迎回家,我的小甜心。”
她微笑着拥抱了我和德拉科,她帮我整理披散的头发,爱怜的将它们别到耳后。
“卢克?我刚刚听到了书房?”
“孩子们刚回来,不应该先吃饭吗?去书房不能等吃完饭再说吗?”
教父偃旗息鼓,妥协的将教母轻轻搂住,亲吻了她的发际。
“好吧,夫人。”
教父搂住教母去了餐桌,走时还不忘剜一眼敢于违抗他的儿子。
“走吧,辛西娅。”
德拉科有样学样,也轻轻搂住我走到餐桌,完全无视教父那阴冷的眼神。
小精灵可可打个响指,餐桌上出现了四个金质的餐盘和刀叉。高脚杯魔法红酒里被倒上香醇的美酒,我和德拉科的杯子被倒上两杯鲜榨的橙汁。
柠汁烤鸡、炸鱼薯条、香肠土豆泥、龙虾三明治、黄油豌豆、黑松露披萨、法式鹅肝、厚煎培根卷,甜品还有约克夏郡布丁、奶油蛋挞、覆盆子酱小蛋糕。
德拉科用刀切了一块我最喜欢吃的柠汁烤鸡在盘子里用心的切起来。一大块炸鱼塞进嘴里,可可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又将一大块龙虾三明治全部消灭。
德拉科切好烤鸡又挤上解腻的柠檬汁,将盘子换给我,继续不动声色是将每根香肠裹满土豆泥并且切成适合入口的小块。
教父切了一小块炸鱼送进嘴里,他两腮慢慢咀嚼,眼神却越发冰冷。
“德拉科,专注你自己的盘子。”
他并没有看德拉科,但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德拉科切香肠的动作变慢。
教母放下刀叉,面色凝重。
“卢克,最应该专注自己盘子的是你。你非要在餐桌上训斥孩子们吗?”
“我只想度过平静的一餐。”
教母转头看向教父,他好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金质刀叉吱呀呀的切着空餐盘上。发出令人惊悚的脆响,坐在一旁的我汗毛直立。
德拉科又将切好的香肠递给我,每一块都适合直接入口而且裹满了土豆泥还撒上了黑胡椒汁。
“西茜,这是你今天第二次驳我了。你明知道有更重要的事……”
“我所知道的,最重要的事。是让我的孩子们聚在一起安宁的吃一顿饭,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人必须只专注自己的盘子。”
教父教母一直如同模范夫妻一样,他们相敬如宾亲昵又生疏。反而这样的争吵,让我在这对完美夫妻身上看见了寻常夫妻的烟火气。
之后的餐桌没人发出一点声音,德拉科忙碌的切食物分给我吃,教母“安宁”的享受美食,教父只默默饮酒。
用餐结束,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和餐盘随着一阵柔和的魔光消失,我也没能逃脱和教父去书房谈话的命运。
我们一踏入书房,房门就紧紧关上,将跟在后面的德拉科隔绝在门外。
“坐下,辛西娅。”
教父的嗓音蕴含中年男人的磁性,我乖觉坐下。在一张十几英尺长的欧式华丽书桌上,摆着一面朴素的黄梨花木的镜子。镜子古朴的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而更加诡异的是,镜中照不出任何东西。
教父从手杖中抽出自己的魔杖,他不耐烦的从太阳穴挑出一丝金色的记忆丝,金丝飞进镜中。
“我不想费太多口舌,耽误我宝贵的时间。”
镜中慢慢显现出画面,我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进镜中,无法抽身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镜中的事发展。
画面一转来到了一个装饰华美的卧室,不用猜这一定是教父教母的卧室。
卧室中央有一张巨大而柔软的床,床幔随风舞动,床上熟睡着一个女婴。
卢修斯教父看似比现在还要年轻,但眼神中却透露出疲倦。他每一根发丝都在书写着骄傲,他笔直的靠在墙上,微红的眼圈将寡淡孤傲的上位者也衬得楚楚可怜。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了西装,望向眼前的人。
他们是一对少年夫妻,是年轻的爸爸和妈妈。爸爸戴着那副箱子里的金丝框眼镜,头发乌黑茂密精神焕发。妈妈则比天师门的更加瘦弱,她一身暗红色的袍子靠在爸爸怀里抹泪。
“卢修斯,伏地魔死了。但他还会卷土重来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卢修斯轻轻哧了哧,他走近妈妈,两指捏住了妈妈的下巴。
“Rose,你还是背叛了黑魔王。你会受到惩罚的……”
爸爸是个最温润的人,他从未和谁红过脸,此刻粗鲁的打掉教父的手。
“对我的妻子,尊重一点,马尔福。”
教父摊开手臂,退远了几步,刚才还死气沉沉的面容上戴着假笑面具。
“Well,别那么紧张嘛,张。我们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你只将她当打手,一把永不生锈的刀。”
金丝边框的眼睛似乎彻底改变了爸爸的性格,他丝毫不让的揭露教父的意图。
“听着,马尔福。此刻,不是我在求你,是我在给你退路。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的西茜,你那尚未长成的儿子。这先辈苦心经营的马尔福家族,马上就要随着你那位主子的失败,归入尘泥了。”
“即使,西茜有能力保下了你们的儿子。他将有一个永久监禁在阿兹卡班的父亲……”
“不如去死……”
爸爸皱皱眉,一双漆黑的眼仁与教父对视,他们针尖对麦芒。
教父斟酌了许久,才苦涩开口。他的家人,他的儿子,让他不得不在此刻接受这个咄咄逼人的东方人给出的策略。
“你的条件……”
“我要你在伏地魔回来之前,保护好辛西娅。”
妈妈这才恢复精神,她说出完整的话都费劲。
“那我能得到什么?”
“我会以凤凰社成员以及天师门门主的身份保释你,并且你所因伏地魔损失的金钱我双倍给你。”
“魔法部所要对你的金钱惩罚,我都可以替你出。当我买我女儿平安,这笔你稳赚。”
教父满意的点点头,接受了爸爸开出的条件。妈妈提议要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为以防教父反悔。
“多么令人动心的条件。”
“其实,西弗勒斯会帮你们照顾好她的。毕竟,Rose和他是真正的朋友,不是打手的那种。”
“而且……”
爸爸修长的手指一扶金丝眼镜,沉吟片刻,并没有后话。
教母推门进来,她比现在年轻漂亮的多,不过不变的依旧是优雅。
“我来做见证人……”
妈妈情绪激动,不住的咳嗽,她扶着胸口眼泪滚落。
“西茜?”
“Rose,让我来做见证人吧。谁让我有这样一个满是心机的朋友呢,我确实生你的气。但为了我的儿子,为了我们的孩子。”
教母的眼泪也随之落下,两个年轻的妇人抱在一起流眼泪。她们曾是对方最好的朋友,见证过彼此热烈的青春,如今就要分别也许是永别,她们谁也不肯先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