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开始,妈妈跪伏着亲吻教父的袍角,他们像战友一样紧握双手,红色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缠绕。他们宣誓似的说出,我愿意。
镜中画面消散,我久久不能平静的靠在椅背上。这就是教母说过的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吗?现在伏地魔归来,誓言约定的契机发生,誓言自动失效。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教父教母对我所有的照拂与疼爱都是为了换取马尔福如今的地位……”
镜中年轻的教父陡然变成现在中年沧桑的教父,他扯出一缕笑容。
“事实上,不止……张还给我们提供了出口外销的机会,还有更多的金钱产业来维系你在英国的生活。谁会和金加隆过不去呢?”
“所以,我爸妈死了,我也变得没有价值了。不能给你提供财富了,你想赶走我,对吗?”
我攥紧了拳头,教父一脸玩味儿的看着我,复又望向窗外。神明偏爱着奢华高调的庄园,从窗隙投射进来金黄的夕阳也如此美好。
所幸我从来不是什么一根筋思考的人,马尔福是趋利的商人,成山的金加隆堆就成铂金荣耀,但又不只是金钱而已。
也许一切起初的为了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为了慰藉两位孤寂少女曾热烈的灵魂。但后来,难道没有真心吗?
伏地魔一旦归来,教父将无路可选。这金装玉裹的马尔福铂金荣耀将会变成褪也褪不去的枷锁。
“是假的吗?可,爱是做不了假,教父。”
“请允许我最后这样叫你。”
“我会离开,不会让你的谋划落空的。”
最后一丝夕阳也藏进群山,无边的大地都坠入昏暗。我推动椅子起身离开书房,教父则久久的坐在那马尔福家主的椅子上,直到黑暗将他完全吞噬。
可可已经帮我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最后那些东西都装进我第一次来英国是那只黑檀木箱子里。
我摩挲着这位老朋友,在一年级之后教母为我准备了许多只花色不同的龙皮箱子,都是年轻女巫中最受欢迎的款式。
箱子还是老样子,可我的初心早在一次一次的魔法之旅中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坚定。
最后望一眼我的小卧室内的陈设,藏在枕头下的《彼得豆翁故事集》,真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听教母讲好运泉的故事。
德拉科失神的从书房出来,书房的门重重关上,任由他怎么敲打也无济于事。
我拎着箱子还有仙君和鸢尾的笼子,实在腾不开手了来拥抱他。他见我收拾好行李,急匆匆的连跨了好几级台阶下楼。
他阻挡住我的前路,手覆在黑檀木箱子的一角。他张望着书房的方向,又无望的看向我。
“别走,好吗?别走,求你。”
“我告诉父亲,我要娶你。你继续以马尔福未婚妻的名义住在这,你不要走。”
他另一手捧着我的脸颊,水晶吊灯照在那张苍白瘦削的脸上,眉头是积年化不开的冰霜。
“德拉科,别这样……”
他傲慢的瞥向楼梯拐角露出一角的书房,大声的想要这些被他父亲听见。
“难道马尔福家会因为失去东方的那些资产而破产吗?我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你,马尔福根本不在乎那一点金加隆。”
“我让母亲去说。”
他又拐向楼梯,我叫住了他,箱子放在地上我一寸一寸描摹爱人的眉眼。他傲然侧头,又一把拥住我。
“没了你,我要怎么办?”
“让我走吧,德拉科。”
没有缠绵的情话,没有吻别,就简单的陪伴着我走出这个我曾经的家。柔和的月光照在他身上,魔法黄玫瑰随着晚风摇曳,如月光般淡黄色的魔法荧光萦绕着我们。
“是母亲新研制的魔法香味,喜欢吗?等你嫁给我,我也为你种永开不败的桃花还有……垂丝海棠。”
“好。”
“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了?”
德拉科欣喜若狂,今夜是他第一次咧开嘴角笑得这么开心。
“嗯,我喜欢这个魔法。”
德拉科笑嘻嘻的捏了捏我脸上的肉,四年级起女孩们飞速成长着,早已褪去婴儿肥了。他只摸到瘦削的骨,于是他也学着我的样子描摹我的眼眉。
“我会想你的,辛西娅。”
“我也是。不过,在我们国家。月亮代表着思念,如果你想我就看看天上。如果月亮还亮着,就代表。”
“我想你了。”
月光下的两双剔透的眸子诉说他们皎洁的心事,晚风替我们吻过彼此的唇瓣。
鸢尾不知道何时挣脱了牢笼,它扑进黄玫瑰花丛里抓小仙子玩。
“看来,鸢尾不叫鸢尾·张了,该改叫鸢尾·马尔福了。”
万籁俱寂,他的嗓音柔情缠绵。
“你也迟早改叫辛西娅·马尔福。”
我不知道之后何去何从,可这一送又能送去哪里呢?
我逃离了马尔福庄园,逃离了金丝制成的牢笼。可德拉科被关在里面了,他永远无法卸去枷锁。他没有选择,生来就被剥去翅膀,这就是代价。
我踩着细碎的星光,踏在威尔特郡的大道上,仙君叽叽喳喳的说话我都充耳不闻。
我举起我的魔杖红穗子自然的垂下来,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骑士公交出现在我面前。
司机的技术依旧很烂,他明明刹住车了,却又滑行的几英尺。我为了躲避车祸往后一靠摔在地面上,仙君的笼子被摔开了,它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我拍拍身上的泥巴,拎起箱子。
“小女巫,下次靠边站点。”
斯坦·帕桑克耍帅的压低帽檐,大大的扇风耳动了动,他嬉笑着。
“我已经很靠边了,帕桑克先生。也许普兰先生该去考个驾照的,上次要不是那个老女巫及时捂住了嘴,我想她的假牙一定会飞到我的脸上。”
帕桑克撩了撩头发,伸出手邀请我上去,我掏出一加隆放在他的手心。
“富裕的小女巫,这次需要找钱吗?”
“当然。”
他撇撇嘴不情愿的找了六西可给我。
“嘿,态度好点。那本来就是我的钱……”
我还没多耀武扬威,就被人从后面拽住了衣领,硬生生的拽下了车。
“谁?!”
帕桑克的眼神从吊儿郎当变得肃然起敬,他支支吾吾的叫道。
“斯内普……斯内普教授。”
我望向斯内普教授,揉着被勒疼的脖子。他轻拍掌心,整理整理袖口。
“帕桑克先生,你已经毕业了,不必叫我教授了。说实话,你一叫我教授。我就想起了你那糟糕的魔药成绩,好在在骑士公交车上售票对魔药的水平要求不高。”
帕桑克红了脸,厄尼·普兰一个劲鸣笛催促。
“还上不上了,还有其他巫师等着我们拯救呢。”
我撩起袍子准备再次踏上骑士公交,却在再一次被扼住了喉咙。
“我付了钱的…咳咳…教授。”
帕桑克靠在车门上,用手势示意普兰赶快开车走。公交车慢慢发动,帕桑克耍帅的探出半个身子来跟我炫耀。
“钱是不退的,小姐。”
显然,帕桑克过于信任普兰的车技了,他狠狠的撞在了一颗树干上,整个车身一抖。
“所以,教授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他惜字如金,淡淡伸出手臂,示意让我抓住。
“接你……”
剩下的话被移形换影的眩晕感吞噬,我并没听清。待我睁开眼,已经到了一条脏乱的街区,从繁华的私人庄园转变到脏乱差的巷子,我不禁锁住眉头捂住鼻子。
反应过来这也许是斯内普教授的家,我发觉失礼放下手,细细观察着这周围。
街灯闪烁,时而明亮时而昏暗。空气中,是令人窒息的恶臭,这气味儿让人一刻也不想久留。
那是一排旧砖砌的房子,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更加破旧。无论是天师门还是马尔福庄园,窗口总常年盛开着鲜花,而这里的窗子空洞洞的毫无生机。
“这是?”
“蜘蛛尾巷19号。”
木门被推开,天花板上悬着一盏很小很暗的水晶灯。一进门就是一间小小的客厅,借着昏暗的光线。我眼光一一掠过四面的书墙、晦涩的挂画、陈旧的壁炉、磨损的不像话的家具。
这简直不像是个能住人的地方,我摸上扶手座椅虽然破旧但却很干净。
“你真的住在这?”
书架打开一道暗门,有通往二楼和地下室的楼梯。
“这里有书,靠暗门的是禁书你不能看。地下一层是魔药储藏室和魔药材料室还有厨房,楼上左手是你的房间。”
“没问题,就上去。明天一早我教你大脑封闭术,顺便给你补习五年级和六年级的魔药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