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股力量掣肘住不能动弹,他冰凉的手指掐住我的脖颈,直到德拉科失望离去。
他突然欺身将我抵在墙上,我们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借着昏暗的淡黄色魔法香味的荧光我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湛蓝色的眼睛总是透着忧郁神伤,精雕细琢的面部,连稍弯唇弓也如同撒旦的礼物。
迷人又致命,西奥多的名字卡在喉头未说出来。
“抓到一只……小狐狸。”
西奥多玩味的贴着我的耳朵,他并不熟练的调情,耳垂的红在黑夜中尤为明显。我试着推开他,他却将另一只手也撑在墙上。
“先生,我认识你吗?”
他并不为所动,深深嗅了嗅。
“不认识,但小姐,不想认识一下吗?”
我不由皱起眉毛,西奥多也不是轻易沉溺一张漂亮皮囊的人,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警惕的扫视他,他领带上还别着我送他的翡翠狐狸的胸针。我扶着他的臂弯钻出去,得意的挑挑眉。
“没兴趣!愚蠢的伎俩,先生。”
西奥多双手撑住空无一物的墙壁失笑,我转身预备离去。
“狡猾的狐狸。”
他大步追上来,冰凉的手掌握住我整个手腕。力量的悬殊无论我如何挣脱都无济于事,他另一只手扶住我的后腰裸露的皮肤。
“强迫女士和他跳舞是不绅士的,先生。”
我还在试着挣脱,他用食指点在我涂了口红的嘴唇上。
“嘘,安静,小姐。马尔福庄园可不欢迎不速之客,你有请柬吗?”
他指尖沾了一点口红,他坏笑着抹到我的脸颊上。
“狐狸小姐太厚脸皮了,和一位绅士离这么近居然不脸红。”
“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和这位美丽的小姐共舞一曲,不知道是否有幸?”
他湛蓝色的眼睛充满了蛊惑,食指抚上嘴唇,最后的一点口红沾在他的嘴唇上。他缓缓深扣住我的手指,静静注视着我的唇瓣。
“我不会跳舞……”
“我可以教你。”
“跳完我带你离开,怎么样?划算吗?”
夜风吹动丝绸裙装,飘动的裙尾轻轻抚着西奥多的裤脚。
“没有音乐。”
“没关系。”
“我们开始……”
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低沉磁性。别着诺特家徽的胸腔里的心脏正在疯狂跳动,他湿热的呼吸铺洒在头顶,他紧张的手心出汗。
苍穹一轮弯月,四下是枯萎的黄玫瑰,隐约有腐朽的味道。从西奥多的口中哼出陌生的曲调,我们就随着这单薄的乐声起舞又旋转。
他仰望星空,不停的哼唱着曲调,像一支安眠曲。随着视线旋转,我眼前偶尔能看见纸醉金迷的舞厅,偶尔只能看见一片漆黑和西奥多湛蓝的眼。
这一刻,靡乱又浪漫,宇宙静止星月失色。
“跳的好,辛西娅。”
从西奥多口中哼出的乐声戛然而止,沙哑的嗓音带着戏谑。我不再去试着挣开他,语气淡漠又疏离。
“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从你走近的第一刻起。”
“所以你在耍我喽?”
他用一种最最虔诚的目光望着我,扶着我腰的手指慢慢放在我的脸颊。动作轻柔甚至有些颤抖,他迟疑又胆怯。在指尖接触到我的脸颊时,他湛蓝的眼睛弯了弯。
“你真是有趣啊!我来猜一猜,你知道马尔福要订婚了,来看最后一眼?”
他把玩着我深棕色的卷发,狡黠的眸子眯了眯。
“你错了,我压根不在乎。”
我提着裙子往外走,轻绸的裙尾控制着我们的距离。
“所以,我帮了你。如果马尔福刚刚追上你,你又该如何收场呢?你不谢谢我?”
“不用你管!”
我转身朝他轻吼,复方汤剂的时间快到了,深棕的头发慢慢变得乌黑,我加快了脚步。
他脱下西装外套盖在我的头上,香水前调是清冷的薄荷后调是微甜的柠檬,他护着我走了一路。
待揭开西装外套,旷野上的夜风很冷。深棕色的卷发也已经完全变成乌黑的直发,我摸摸自己的脸不再是西方高耸的骨相。
“还是这样漂亮。”
西奥多的话很淡然,被夜风轻飘飘的捎到我的耳里。
瘦削伶仃的骨居然也当得上漂亮吗?
回到过康奈利一家简单告别后,我又回到了老宅过了几天安宁惬意的日子。
只是西奥多的话尤在我耳边飘荡,还是这样漂亮!他的西装外套留给了我,在淡淡的冷香中桂花香嚣张的为这段香味增添韵味。
西装口袋上别着一枚诺特家族的家徽,冷艳的银色为主色调,银色的矛和盾也如同西奥多本人一样。
八月十二日一早,正是曹翁给我安排的晨训的时间。
天边泛起一丝丝的红光,月亮还挂在天空。
“小姐,邓布利多教授来了。”
我正撑着脑袋打盹,可可带着邓布利多走进来。他穿着一件黑蓝的长袍,正慈祥的端详着被训练的我。
“早啊,小辛西娅。暑假也这么勤奋,我相信你这学期一定能取得一个很好的成绩的。”
“早,邓布利多教授。”
我放下手中的水桶,舀了一勺让曹翁煮茶。陈旧的茶饼有一股霉味,邓布利多的半月形眼镜被蒸腾的雾气遮住,他将整杯茶喝进去。
“嗯,神奇的东方茶树!”
“加点蜂蜜就更好了。”
他再倒了一杯喃喃自语,他打算卖关子我也并不挑明。
“您要是喜欢,我让曹翁送您一点。”
邓布利多亮蓝的眼睛看着我,这一刻我仿佛被看透了。他微微一笑,又转向曹翁。
“好久不见,曹。你还好吗?”
曹翁与邓布利多热情握手,曹翁看上去并不排斥他而且还很喜欢。曹翁故作神秘的告诉我。
“以前家主就在凤凰社为邓布利多做事,拉拢一些东方巫师加入抗击伏地魔的阵营。他和家主一样聪明……”
“邓布利多先生,您来找我家小姐做什么?”
他还握着邓布利多的手,邓布利多转头一副得逞的样子看着我。
“我需要她的帮忙。有兴趣和我去一趟魔法部吗,辛西娅?今天是哈利开庭的日子,我想你能为他作证。”
“不必惊讶,哈利已经被护送到安全的地方。是他告诉了卢平遇见了你,卢平转达给了我。你会愿意的,对吧?”
“您应该早点说的,我当然愿意。我只是怕哈利怪我,怪我那天那样离开了。”
我丧气的垂着头,邓布利多走近安慰我。他宽大温暖的手掌放在我的肩膀上,慈祥而睿智的面庞让人异常平静。
“那不是你的意愿对吧?哈利会谅解的,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陷入险境。”
我简单将头发用黑天鹅绒的发带扎成马尾,穿了一件黑色玫瑰暗纹的巫师袍。
邓布利多带我用移形换影来到了魔法部大厅,我抬头望着金碧辉煌的大厅。地板被小精灵擦的锃亮,我能从地板的反光上看到我和邓布利多的身影。四周有一长排镀金的壁炉,壁炉里冒出绿色的光,一个个巫师从壁炉里冒出来。
大厅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喷泉,水潭的中间耸立着一组雕像,一个神气的男巫、一个美丽的女巫、一个马人、一个妖精、一个家养小精灵,几乎是组成这个魔法世界的主要物种。
水潭里闪亮亮的有许多银西可和铜纳特,我心中嘲笑着,自诩高贵的巫师也要学麻瓜许愿的愚蠢方式吗?
魔法兄弟喷泉的所有收益均捐献给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一旁污迹斑斑的小牌子上写着这段话。
“要投一枚吗?会带来好运的,他们都这样说。”
邓布利多微微歪着头,鼻梁上歪扭的眼镜片后是一双充满慈爱的眼,我永远看不明白他。
“不用了,教授。如果可以我更想捞起它们,或许我能买一套新校袍。”
“或许你不必捞起它们,而霍格沃茨的助学金可以帮助你。我会帮你递交一份申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当你的担保人。”
“最好是这样。”
我们朝金色大门走去,走到左边一张桌子旁,在一个写着“安全检查”的牌子下,坐着一个盯着黑眼圈的棕发女巫。
她正打着盹,邓布利多走近时她被惊醒。
“欢迎来宾来到魔法部!”
“哦,邓布利多校长,早上好。我以为埃里克来换我的班了,我值了整个夜班。”
邓布利多对这位女巫报以微笑,女巫拿出方形的空白徽章。
“叫什么名字,你是来做什么的,小女巫?”
“辛西娅·张,为哈利波特作证。”
她用特质的羽毛笔在徽章上写下字,递给我让我戴上。
“辛西娅·张,证人。真酷啊!”
我将徽章别在胸前,银亮的刺眼。她又搬出一沓厚厚的记录本,她戴上眼镜一页一页翻找。
“我记得哈利·波特的受审时间是,十点钟,现在才六点钟。”
她从厚厚的记录本里抬起眼睛,她盯着邓布利多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希尔薇,你知道。我总是喜欢提前到的,没事我们可以等一等。”
“好吧,魔杖。”
她太困了,声音机械没有感情。她放下一个黄铜天平,接过我的魔杖放在上面,一张窄羊皮纸从小口缓缓吐出。
“十英寸柳木,杖芯是龙心弦,在奥利凡德魔杖店购入,用了四年。对吧?”
“是的。”
她又捻捻魔杖的红穗子装饰,在羊皮纸上寻找着什么,她疑惑的将羊皮纸钉了一枚黄铜钉子。
魔杖重新回到我的手里,我将它别回后腰的腰封里。她欲言又止,我看出来她的疑问。
“保平安。”
“哦,感谢你的回答。你身上还有别的魔杖吗?或者武器?”
她又在厚厚的本子上核对什么,确信的抬起头。
我从腰封里拿出短匕首,她又将匕首放到黄铜天平上调整了一下数据,再次吐出一张羊皮纸。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拿回匕首藏回腰封,时间还早魔法部人并不多。邓布利多带我到处逛了逛,由于预言家日报的舆论影响,这一路并不是那么畅通。
我们在电梯里总是有人窃窃私语议论着关于哈利的事,邓布利多包庇爱说谎的男孩哈利·波特。我敢确定他一定听见了,可他都置若罔闻。
傲罗办公室的金斯莱·沙克尔接待了我们,他是一个黑皮肤高个子的男巫。他嗓音深沉而缓慢,和邓布利多平静的交谈着什么。
傲罗办公室几十张办公桌被简单的隔开,隔板上贴满了黑巫师的通缉令。西里斯的通缉令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旁边链接了许多红色的荧光线条。
“到时候见,邓布利多校长。”
最后金斯莱讳莫如深的看了我一眼,他轻轻点头示意,我也礼貌性的回礼。
“走吧,该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了。”
他的笑容灿烂,我却看不懂。我们是来给哈利作证的,却一直都没有进入庭审的地方,而是在魔法部里面闲逛。我还是跟着他,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电梯也无法到达的地方,我们走着向下的走廊,一直向下一直向下,比斯莱特林的地下休息室还要深。
四周是湿冷的石壁,我再熟悉不过了,斯莱特林的地下室也是这样。昏暗的火把照的这里阴森恐怖,这里不像审讯室更像是什么行刑室。
“就是这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