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午餐后,韦斯莱夫人舍不得韦斯莱先生独自在圣芒戈过圣诞,我们便打算一起去探望韦斯莱先生。
灰蒙的天空飘落洁白的六瓣雪花,昨夜的积雪沉重的压在街边房屋的白色窗框上,玻璃窗内罩上还衔有水珠的雾气。望去格里莫广场,像是置身于巨大的圣诞树中。蒙顿格斯“借”了一辆车,他给汽车里加了无限延伸咒,蒙顿格斯一拍胸脯骄傲的说道。
“别说这些孩子了,就算韦斯莱家的孩子全来了,也像出席宴会一样舒适宽敞。”
他说起韦斯莱家的全部孩子,这无疑触到了韦斯莱夫人的心伤,就在刚才珀西将韦斯莱夫人织的毛衣退了回来并且连一个字条都没留。韦斯莱夫人展现了难得的沉默,她打开车门将孩子们一个个“塞”进去,愤怒的将车门一摔。
“蒙顿格斯,我希望你真的取得这位车主的许可了,我可不想带着韦斯莱家的孩子们去麻瓜警局庆祝圣诞。”
随后,她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盯着蒙顿格斯开车,蒙顿格斯只能小心翼翼的缩着毕竟是他说错了话。
一路车辆稀少,蒙顿格斯驾驶汽车疾驰着,车窗外一闪而过街道房屋的虚影。乔治弗雷德享受着风驰电掣的刺激感,一度想将脑袋探出窗外。曹翁的灵体附着在京剧瓷娃娃里,他极力的想要冲破瓷娃娃的封印,是因为坐在窗边苦闷沉思的哈利挡住了他的视线。
我们到了红砖砌成的大楼下,街上鲜有见人影有也只是行色匆匆,韦斯莱夫人用了一个混淆咒使得这些红头发还有东方人在寂静破败的街道没有太过显眼。
最后我们一个一个穿过玻璃,进入到候诊室。曹翁并没有到过英国的任何公共场合,他不禁抬头欣赏着候诊室内满满的节日氛围。
闪耀的红色和金色水晶泡泡缓缓变幻颜色,这是巫师们的圣诞灯串。门上挂的冬青像一小幅圣诞景的画像,浓绿的冬青被飘落的白雪慢慢覆盖形绘就一副动态的画卷。
我们一齐上了二楼,曹翁最后不舍的回望一楼大厅,他怕被韦斯莱夫人听见觉得他不愿意来看韦斯莱先生,他刻意的压低声音细微的像是蚊子在哼哼,于他将近一米九几的身形很不匹配。
“你还记得我们该出去玩吧?看完亚瑟,我们去伦敦桥,别让莫莉发现。”
我敷衍的点点头就跟着韦斯莱们进门了,韦斯莱先生一见他的孩子们都来了苍白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我们轮流向他问好,并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我送了韦斯莱先生一件麻瓜间流行的棒球帽。不过,鉴于韦斯莱先生脑袋上的伤,这个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他戴上。
“情况怎么样,亚瑟?”
韦斯莱夫人关切的问他,他则过于热情的连连应道没事,这引起了韦斯莱夫人的怀疑。由她一顿逼问下,才得知韦斯莱先生尝试了实习治疗师的麻瓜疗法——缝线。
韦斯莱夫人被气的咆哮,其他人都难挡她的怒火开始找借口四下逃窜。我从未见韦斯莱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她总是扮演温柔母亲的角色。赫敏拉着我往门口走逃去,曹翁却不知深浅的开了口。
“缝线吗?我了解……”
眼看曹翁要在燃烧的火上添一把柴,金妮连忙带赫敏逃离是非之地。在小小的隔帘内,韦斯莱夫人满腔怒火的看着曹翁,我和韦斯莱先生面面相觑。
“莫莉,只是缝线而已。虽然结果不理想,但我已经好多了。将受伤的皮肤缝合,这是……原理……”
他猛的被韦斯莱夫人一瞪,每个词的发音都带着微弱的颤抖,逐渐淹没在病房里窸窣的议论声中。
“原理就是这样!你还跟我提原理!”
她尖叫着就要扒开韦斯莱先生的伤口一看究竟,那是一道很深的齿痕伤几乎洞穿了整个胳膊,伤口边缘凝结了很多黑红的血块,伤口被细线粗糙的缝合似乎造成了二次伤害。
隔帘内即使已经活了上百年的曹翁也对着伤口连连咂舌,韦斯莱夫人捂着脸小声哭泣着。
“我去叫治疗师……”
刚才还凶悍的像只母狮的韦斯莱夫人,现在也只是道出一句简短而轻柔的话。
“不用了,莫莉。别让孩子们再担心了……”
他驼着背坐在病床上,准备自己缠上绷带。曹翁忽然高声制止他的行为,曹翁坐在病床边。
“你的伤口,看似很不寻常。”
“废话我是不会翻译的,阿翁。”
曹翁将西服口袋里的方巾铺在床上,将韦斯莱先生的胳膊放在上面。
“得把线拆了重缝,不然缝歪的线会长住的。”
我如实翻译给了韦斯莱夫人,她焦急的就要找实习治疗师算账,曹翁反倒不急不慢的拦住了她。
“我说了,我略懂一些缝线。”
他从西装口袋掏出绣着黄色小花的针线包,将银针用力掰成圆弧的弯形,消毒拆线缝合一气呵成。可怖狰狞的伤口被特制的透明丝线缝合,又有暗红色的灵丝源源不断的灌入伤口,竟然让伤口缩小了大半。
“好了,不出三天就能好,到时候拆线就好了。怎么样?麻瓜的智慧……”
韦斯莱先生抬起胳膊欣赏着曹翁的杰作,韦斯莱夫人感激的拥抱住曹翁。从曹翁以费比安·普威特的形象出现在韦斯莱夫人面前后,在她心中一直默认了他就是自己的哥哥。曹翁绅士的弯腰迁就韦斯莱夫人的身高,而我看出曹翁似乎有些虚弱。
“圣诞礼物,莫莉。”
“谢谢你,英。”
凤凰社所有成员中除了邓布利多其他人只能艰难的发出曹的音,曹翁的名字曹胜英从没被人提及过。
曹翁很欣慰,但他还是退了出来将空间留给这对恩爱的夫妻。隔帘严丝合缝的拉上,没人能轻易窥探里面是怎样的温暖。
“阿翁,还会缝伤口?”
曹翁再也无法掩饰体力不支,宽阔的大掌罩在我的肩头,浑身的力量都压在我身上,险些让我踉跄跌倒。
“跟缝衣服一样……”
话音还未完全消散,暗红的灵力涌动又消散,曹翁又变成了一尊面容庄重的京剧瓷娃娃。
“让你别瞎用灵力了,灵力维持时间越来越短了……”
我独自喃喃,将京剧娃娃收进铃铛里。阿翁最烦被收进铃铛里,他说铃铛里杂七杂八像个杂货铺,咣当咣当晃的他直头晕。但在圣芒戈抱着瓷娃娃转悠,我想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的行为吧。
等我出了病房门,哈利罗恩他们并没有等在门口,我也没有去找他们而是去了魔咒伤害科的五楼。
00号病房的门虚掩着,透出病房里冷白的光线,隐约能看见一个曼妙少女的背影。她乌发如瀑,正垂头凝泪,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与她清冷温润的气质相得益彰。
是秋,她正坐在塞德里克的病床前哭泣着。
“对不起,塞德……但我不必须要告诉你了……”
她似乎要吐露一个秘密,我直觉认为偷听别人交谈是不礼貌的行为,但脚下却不听使唤。好吧,他们那不算交谈,顶多算秋的自言自语。
她声音哽咽,抬手抚摸病床上塞德里克苍白的脸,一遍又一遍。她攥着他的手紧贴在额头,似在祈祷麻瓜的上帝。
“让他苏醒吧我愿意替他承受着一切苦厄。”
半晌塞德里克还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躺着,秋疲惫的苦笑杂糅这无可奈何的眼泪。
“醒来吧……不会醒的,对吧?你已经死了,一直是我在妄想……对吧?”
不!秋!他还活着!你们不能放弃他!
我想冲进去大喊,可最终我只是站在原地,我该如何解释窘迫的偷听,我又有什么资格不让他们放弃塞德里克呢?他们是最亲最爱的人,所受的痛苦、挣扎、折磨比我多得多。
病房内很安静,维持塞德里克生命的仪器发出均衡的滴滴声,秋小声啜泣道。
“抱歉……塞德里克……这件事我真的很挣扎,迈克尔……他吻了我……”
“放假前的休息室里,我在一株槲寄生下,他吻了我……”
“我……也许……喜欢上了他……”
“我该怎么办?”
她捂着脸哭起来,晶莹的泪珠顺着光滑的脸颊落到脖颈,浅蓝色的外套领子湿了一片。
腕间的银铃发出响动,是曹翁恢复灵力后闹着要出来。这响动让秋变得很警觉,她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痕,一双杏眼盯着门缝的方向。
“谁?”
我内心懊恼不已,但也只能推开门。秋的警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她将眼泪浸湿的乌发拢到耳后,由于刚哭过眼圈微红带着易碎的脆弱。
“是我,我是辛西娅……”
秋绯红的脸上尤带泪痕,却还是朝我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抱歉,我不是有意偷听你说话的。我是来给塞德里克送圣诞礼物的……”
我从外套兜里拿出一个方形礼盒,里面是一个玉兰花的银质胸针,我替他别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的胸前。
“圣诞快乐,塞德里克……”
看着他毫无生机的脸,我也在质疑用生死符救下他是否是一件对的事情。我惋惜的抚上秋瘦削的肩膀,似乎能隐隐摸到了她洒在领子上的泪痕。
“所以,金妮说的是真的,你和科纳?”
“你别多想,我并不是想责备你或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