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挺了挺酸麻的身体，有点儿费力地摸出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骗子？

接？

不接？

他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接听了电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即使真是骗子打来的，他就听一耳朵，也不会掉下一块肉来。

“喂？”他懒懒地问。

令他没想到的是，电话里传出来的竟是一个很正常的女声。

“请问你是柯玉实吗？”

“是啊，”他首肯后随即反问一句，“你哪位？”

对方呵呵一笑。

“你肯定猜不到，我是姜小丽呀！”

嘿，不是骗子，原来是高中同班同学，只是，仿佛已经有二十来年没怎么联系过了。

柯玉实没了睡意，抖擞精神，坐正身子，一本正经地寒暄起来：“哎呀，老同学啊！真是好久不见了！不过，前不久我还听人说起你呢，你不是还在C市科技大学当老师呢吗？怎么样，一切都好吧？”

“还好还好，”姜小丽敷衍道，语调十分轻松活泼，“其实吧，前几年我们班搞过好几次同学聚会，可惜我俩每次都错过了。平时大家都挺忙的，在班级群里也不常发言。你别说，我还真想看看你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还能变成什么样子啊？不过就是变老了呗，”柯玉实调侃道，“哎，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手机号的？”

“同学录上查来的呀，”姜小丽有点儿得意地说，“我在班级群里也给你留言了，你肯定是没看见。”

“是啊，是啊，我最近工作忙，没顾上看班级群。老同学，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柯玉实用愉快的声音轻描淡写地闲聊，却把手机往耳边贴了贴，异常仔细地听着，因为他知道，两个人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套路，做铺垫用的，此刻谈话才真正切入主题。

果然，姜小丽很明显地停顿了几秒钟，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其实吧，柯玉实，我是想找你聊聊洛霞的事。”

柯玉实拿着手机的手一抖，一下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