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先前的话太具有迷惑性,以至于我差点忘记了这两个人并非我的同龄人。他们的个头和迪戈里不相上下。并且,我和他们两个人实际上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真正地独处过。
我虚弱地说:“现在我说我后悔把这件事告诉你们还来得及吗?”
可是我清楚地知道,这份“秘密”已经勾起了他们的兴趣。某种程度上,我可能比他们自己还要了解这份兴趣的力量,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猫咪不会放过到手的毛线团。
“来不及了,命运女神已经将我们紧紧地系在了一起。”乔治笑嘻嘻地说。我向左边扭头,又对上了另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弗雷德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循循善诱:“说说看,玛丽,雷吉纳·萨皮恩提亚是谁?”
一瞬间我有点想逃跑,但理智让我镇定下来——他们不可能真的做什么坏事,是不是?
我深吸一口气:“你得先保证不把它告诉任何人,弗雷德。”
“一言为定——顺便一提,我是乔治。”
“……不,你就是弗雷德。”
他低下头凑得更近,用吓唬人的语气说:“你真的分不清我们两个,是不是?”
所有的双胞胎都热衷于玩这种认人的把戏吗?帕德玛和帕瓦蒂可从来没有这样难缠过。我忍不住向反方向退了退,却又靠上了另一个人热烘烘的肩膀。头顶传来警告的声音:“弗雷德。”
空气有一瞬间凝滞了。这两个红头发交换了一个眼神,但我并不能看懂这其中蕴含了怎样的意思——也许是因为我没有长着一张和他们一模一样的脸。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交流,自顾自地直起身子,压低了声音:“总之——这是我。我的化名。”
“哇哦,酷。”弗雷德说。乔治说:“方便解释一下起名的灵感吗,智慧女王?”(注:Regina Sapientya在拉丁文中意为“智慧女王”。)
我快速地说:“不方便——现在,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离开一下。”
因为我的余光扫过书架的缝隙,很不幸地看见了一个颇为眼熟的人。他独身一人出现在这里,身边没有他的朋友们。
更不幸的是,他似乎是专程为我来的。
就在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弗雷德把我按回座位上,用前所未有的柔和语气说:“嘿,嘘,冷静。交给我们吧。”
“不……”我下意识地说。但两个红头发已经冲上去,不客气地围住了德拉科·马尔福。
我僵在座位上,视线被书架遮挡得十分彻底。过了有十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我听到双胞胎叫我的名字:“没事了,玛丽。那小子已经滚得远远的了。”
“……”我喃喃地说:“我的本意并非如此。”
其实我早已不为他感到难过了——我现在一门心思想要解决实际存在的问题,或者至少将这个进程向前推进,哪怕只有一点点。只是,我暂且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他。而且老实说,昨天晚上来自斯莱特林长桌的那道视线真的有点让人难以忽视。
“无所谓,”弗雷德耸耸肩,“总之他不再值得你为此浪费注意力了。”
乔治开玩笑道:“现在占用你时间的是我们,亲爱的合伙人。”
等一下。我微妙地说:“我突然觉得你们对我存在误解。”
我终于知道有哪里不对劲了,他们对待我严防死守的态度就像把我当成了他们的另一个小妹妹——我狐疑地看着他们:“我不是易碎品。”
“你当然不是,勇敢的拉文克劳小姐。”弗雷德一派轻松地说。
我抱起双臂,眯了眯眼,将一切串联起来。“那么容我问一句:在那么多可选择的人里,你们找上了我。不会恰恰就是想让我‘转移注意力’吧?”
“……啊哦。”弗雷德惊诧地说,撞了撞乔治的肩膀:“兄弟,你猜怎么?我们‘不留痕迹’的关心真是彻头彻尾的大失败啊。”
“……”
我叹了口气。然后我踮起脚,努力伸长手臂,给这两个人同时来了个轻轻的拥抱,真诚地说:“谢谢。”
然而出乎我意料地,他们两个反倒不知所措地沉默起来。
半晌,弗雷德没头没脑地说:“这就完了?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们一个——”
但他没有说完,乔治打断了他兄弟的话:“嗯,我想我们可以继续探究一下‘雷吉纳计划’了——任凭您差遣,女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