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杜家陆村长其实还念有旧情,不太想退婚,奈何陆玉竹行事有亏,铁了心要退婚,他也无法,让卫红香去备一份厚礼,卫红香虽万分不情愿也只能照办。
陆全找出放着当初定亲的婚书和定礼的木盒,看着时隔多年早已发黄老旧的婚书,叹了口气,准备去找人写两封退婚书,却发现盒中不见当初杜家给的定礼玉簪,忙又把卫红香叫进来问怎么回事。
卫红香有些心虚,支支吾吾半天才道:“那个玉簪,我给弄丢了。”
见陆全眼睛一瞪就要生气,卫红香忙道:“你别急,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大不了咱们赔他们一个,我这就上街去买……”
“你……你要气死我……”陆全捂着胸口喘气,平复一些道,“这怎么会弄丢了,丢哪去了?”
卫红香道:“早就丢了,哪里还记得清,不就一个寻常玉簪么,便宜货而已,我去再买一个就是了。”
“你知道什么。”陆全恼道,“这是杜衡她娘从娘家带来的东西,你给弄丢了,人家能答应吗!”
卫红香缩着脖子躲避他的唾沫星子:“那……已经弄丢了,还能怎么办嘛?”
陆全冷静下来,凝眉道:“这盒子一直放在我这,你向来不关心,怎么会好端端的弄丢了?”
见卫红香低眉垂眼,一副心虚的样子,陆全一拍桌子:“你给我老实说!”
卫红香忽然一拍大腿嚎道:“你凶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弄丢的!玉竹,自己过来跟你爹说,我不管了!”
门外偷听的陆玉竹身子一抖,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来:“爹……”
“又是你干的好事!”陆全喝道,“快说,怎么回事?”
陆玉竹忙道:“不是我,是大哥,他说想看看那东西值不值钱,拿去当了。爹,那东西一点都不值钱,才当了六十文钱,大不了咱们再买一个还他们就是了。”
陆玉竹上头有哥哥姐姐,姐姐嫁去了隔壁白水镇,大哥陆思明在镇上开了个小茶馆,平时不常回来。据陆玉竹交代,那定亲玉簪几年前就被他们偷拿出去当了,那时候陆思明好赌,不敢找严厉的陆全拿钱,就偷拿东西出去当,要不是这会东窗事发,他们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陆全扶额,又气又无奈,陆思明这会不在家,想训也训不着,让陆玉竹赶紧去把玉簪赎回来。
陆玉竹不大情愿,都那么久了,玉簪哪里还要的回来。看陆全在气头上不敢忤逆,但他并没有去当铺,而是去找了大哥,让他给自己做主。
“爹真是老糊涂了。”陆思明听了他的话皱紧眉头,“杜家现在算个屁,一个破簪子丢就丢了,还赎什么?你回去,大哥给你撑腰,晾那杜衡也不敢拿咱们怎么样。”
“嗯,还是哥对我最好了。”陆玉竹抱着陆思明胳膊一通撒娇,把去当铺的事抛到了脑后。
“对了,王三公子那边你可抓点紧。”陆思明道,“当初撮合你俩见面费了我不少工夫,这肥羊你可不能放跑,得赶紧把他拴牢了。”
陆玉竹撅嘴:“我也想啊,可爹让我退婚之前不能和他来往。”
“你别理爹,他就是个老古板。”陆思明凑过来道,“正好今儿他要过来喝茶,我给你俩安排……”
.
鸡鸣声起,小屋上方腾起炊烟,田桂芝把鸡鸭放出来吃食,生了火蒸上馒头和野菜饼子,又舀了几勺白面和水揉面,打算做汤面吃。
杜衡今日要进山,走之前给他吃顿好的。
待面揉好擀成条,馒头和饼子也蒸软了,她把馒头拿出来盖上盖子保温,肉剁成沫倒进锅里煸出油,加了盐巴和辣子,加水入锅,煮沸后把面搁进去烫熟,热腾腾的汤面就做好了,盛出来后再撒上一把小葱花,色香味就都有了。
杜家兄妹俩都是闻着香味出来的,吃的那叫一个香。白面精贵,大多都是白面混着杂面吃,少有能这样吃的,更别说里头还加了肉沫,再有钱的人家都得掂量着吃。
杜若虽小,也知道这样吃是大哥要进山冒险采药了,吃着吃着就吃不下了,把碗里的肉推给杜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