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挖了五尺长的坑,深有两尺,不必挖得太大,恰好能放完就行。一个人挖慢了些,田桂芝便与他一起挖,杜若和舒佑将萝卜缨子和根须去掉,擦去萝卜上的泥。菘菜的根须也要去掉,但外面的老叶子得留着,能包裹里面的芯保持鲜嫩。
切下来的萝卜叶也不能浪费,杜若选了些嫩的留着吃,老的就剁碎了喂鸡。田桂芝还让拿了些萝卜出来,打算做腌萝卜吃,萝卜叶也能腌,吃来爽脆可口,下饼子比咸菜还好吃。
土坑挖好了,杜若和舒佑一块把萝卜菘菜抬过去,杜衡在土坑里把菘菜一排排摆好,空的一半用来堆萝卜。田桂芝还折了几根木枝绑在一起插在坑里,好让土坑通气,不会把菜给捂烂了。
一家子忙活了半天,总算把冬天要吃的菜都囤好了。
此时白天还算暖和,吃了午饭,杜衡和杜若舒佑一块坐在屋前晒太阳,先前晒好的脑瓜子正好拿来打发时间。田桂芝不闲着,把萝卜切了拿盐水泡上,又放了辣椒和小根蒜一块儿腌着,过几天就能吃了。
南瓜籽磕多了口渴,杜若又去拔了个萝卜,剥了皮给舒佑和杜衡分了一些,跟吃果子似的啃来解渴。舒佑也爱吃这个,但吃着吃着觉得肚子有些异样,一股气直往下窜,没憋住“噗嗤”一声,发出了声响。
杜若刚要笑话他,自己也放了一串,逗的杜衡哈哈大笑:“说了萝卜吃多了放屁,离我远些,臭死了。”
“就臭你,就臭你。”杜若笑闹着反而靠过去,兄妹俩闹在一块儿。舒佑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会也笑了,这个屁与他的臭屁比起来可不算什么。
“你这算什么,我还闻过更臭的。”杜衡笑着看向舒佑,舒佑脸上微红,一个没憋住又放了一个,好在是没那么响了。
就在此时门前来了两个人,田顺才和他媳妇许秋莲,一来就看到院子里晒着的鱼干,眼睛都亮了。
“呦,晒了这么多鱼干呢。”许秋莲羡慕得伸手摸了摸。
杜若怕她顺手牵羊,往前这样的事儿他们就没少干,朝屋里喊了一声:“娘,舅舅舅妈来了。”
田桂芝应了一声,在衣服上擦着手走出来。杜若不喜欢这两人,拉着舒佑就走,舒佑不明所以,只觉那男人打量自己的眼神叫他不舒服。
“呦,这不玉竹么?”田顺才看了舒佑几眼,笑呵呵道,“要不怎么说还是咱们阿衡有本事,前阵子还吵着退婚,这会人都领家里来了,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舅舅我一定帮你们办的风风光光。”
许秋莲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到时候我就叫上我那几个姊妹来帮忙,桂芝啊你就安安心心当婆母,等着抱孙子吧。”
她亲昵得拉着田桂芝的手,这言下之意就是杜衡他家不与村里人往来,到时候成亲摆宴席没人来帮忙,就得靠她这个嫂子的人脉,先给自己博点脸面,一会就好开口。
好歹是沾亲带故,杜衡不好直接把人赶出去,但他知道这俩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揣着目的来的,没好气道:“他受了伤,不过暂在这里养两天,我已经与他退了婚,再无任何瓜葛,舅舅舅妈来要是只为了说这无聊话,还是请回吧。”
田顺才了解杜衡的性子,这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今儿来有求于他,不好得罪,便讪笑着应和:“是,是舅舅多嘴了。”
许秋莲抓了把南瓜籽吃着,拣着杜衡爱听的说:“那可不是,那陆玉竹不检点,在外头勾三搭四的,婚都退了,咱们可不稀罕吃回头草,咱们阿衡这般好,以后再找一个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