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懒得听他们逢场作戏,道:“二位就直说吧,这次想要什么药?”
这家子说是亲戚,除了送粮食和讨要药材,平时几乎没有往来,他们上门杜衡就知道准没好事。
田顺才冲许秋莲使使眼色,许秋莲便笑道:“这不,前些天宁儿她摔伤了腿,都没法走路了,先去找了郑郎中瞧,不过放些药夹两块板子,就要收咱们一百文钱,你说哪有那么贵的,这不讹人吗?”
田顺才也道:“就是,那郑郎中医术哪有咱们阿衡好,也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田宁是田顺才幺女,比杜若大了一岁,打小听话懂事,听是她伤了,田桂芝立即问情况如何,田顺才叹气道:“不大好,骨头都摔折了,你也知道咱家情况,哪有那么多钱去治,这不是没法子才来找阿衡要些药,也好让她少受些罪。”
许秋莲配合着点头,田桂芝看向杜衡,杜衡道:“既然如此,我写个方子你自去抓药,要是嫌贵,上山去采也不难找。”
田顺才面色微变,道:“阿衡,你不是有那一抹就见效的金疮药吗,你拿一些……”
杜衡淡淡打断他的话:“金疮药不好做,我这也不多,舅舅要是想要,五十文钱一两。”
田顺才眉头立马皱了起来,许秋莲也收了讨好的神色,道:“阿衡啊,那可是你亲表妹,小时候跟你不挺亲的,她断了腿正遭罪,问你拿些药,怎地还收钱,要是宁儿知道,可是要心寒的。”
田桂芝也觉得不太妥,拽了拽杜衡衣袖,杜衡不为所动:“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表的,舅妈也不用拿这来胁迫我,在我这里看病买药,少于五十文免谈。”
“你……你这没良心的!”田顺才憋不住了,指着杜衡破口大骂,“你以为你了不得了,你爹当年给大伙看病都不收那么多钱,你算个什么东西!
许秋莲也道:“唉,说到底不过就是看不起咱们,我可听说了,你每个月都给衙门的陈捕头送药,可人家都不愿搭理你。”
田顺才拍着大腿生气:“外人都白给药不收钱,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戚,你好意思收钱,传出去叫人戳烂了你的脊梁骨!”
杜衡脸色未变,这样的话他早习惯了,“我不就是这样吗,舅舅舅妈今儿才知道?好意思上门白拿药,也该知道会有这下场。”
他冷笑盯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也好意思说亲戚外人,我爹出事那会陈捕头尚且愿意出手相助,你们这些亲戚呢?不过是把门关起来说不认得,还放狗出来撵人。那会小腿被咬了一口,疤还在呢,舅舅舅妈可要看看?”
一番话说的田顺才夫妇俩哑口无言,憋着脸想骂又不知该骂什么。田桂芝见他们又闹翻了,着急却也无奈,她性子温软遇事只想息事宁人,何况是打小与她关系亲近的田宁受伤,便劝道:“阿衡,宁儿她还小,伤筋断骨非同小可,你还是给她些药吧。”
杜衡道:“娘,也就是你才信他们的鬼话,要真是宁儿伤了腿,他们肯让她歇着少干点活就不错了,哪会专门去找郑郎中瞧,还巴巴跑来找我拿药,给自己找不痛快?我看,伤的一定是他们的宝贝儿子田青。”
田顺才夫妻二人脸色都是一白,没想到杜衡这就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