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哭笑不得,打水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正值年轻气盛又从未有过此类经验,方才软玉温香身体紧贴的触感还在,他若毫无反应才是身体有疾,得吃仙灵脾补补了。
舒佑的出现与离开都透着古怪,接下来几天又不见影,杜衡忍不住疑心那会听他说要娶他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发了癔症。
哪有刚许了终生就跑了的,也不留个住地好让他去寻,莫非是特意来戏弄人的?
是啊,哪有没头没脑跑人屋里来让人娶他的。
杜衡默默叹了口气,有种真心错付的惆怅。
想起这些天都没见着那只小黄鼬,杜衡更觉怅然若失,哪哪儿都不对劲。
用来播种的稻子已用水浸好晾干,他忙碌起来就顾不上想那些了,挑着两筐稻种下地,田桂芝和杜若也备了干粮和水一块儿去。
杜衡一上午就把稻种播撒完了,一亩地田桂芝拿来种菜,剩的两亩地在等待秧苗长成前还需经过多次翻整肥田,杜衡和杜若去林子里拔了好些杂草树叶埋进土里,过不了多久就能腐烂,用来肥田最好。
杜若并没下过地,但觉得脚踩在软和湿滑的泥地里很好玩,虽然辛苦也干的不亦乐乎,只是脚从泥地里出来偶会有水蛭趴在上头吸血,叫她头皮发麻。
水蛭也可入药,杜衡一条条收起来装进布袋子里想带回去。偏他皮糙肉厚水蛭不爱吸他,就爱杜若的细皮嫩肉,他就哄着让杜若下地去引,惹得杜若跑去找田桂芝告状,再不肯下地了。
田桂芝种了些春菜和豆角地瓜,杜若帮着搭藤架,杜衡把地挖出一道道沟,又去附近小河挑水浇菜。
期间田顺才来了,趁杜衡去挑水,说起他与兰儿看亲掏蜂子害的人家姑娘被蛰脸一事,端着长辈的架势数落杜衡不懂事,又趁机夸他家田青几句,想给宝贝儿子挣点面子。
这事儿田桂芝本就遗憾,听他提起更是不悦,表面和气也懒得装了:“大哥不必阴阳怪气,婚嫁一事讲究缘分,缘分到了挡不住,没到也强求不来,就算兰儿与我家杜衡不成,也未必看得上你家的。”
田顺才诧异这个打小恭顺的妹子竟会呛人了,又想到百家宴时她与卫红香撕打,不禁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怎地性情都变了呢。
田顺才还想回嘴,见杜衡挑着水过来了,自知惹不起他,悻悻锄地去了。
“娘,他又说啥了?”杜衡见田桂芝脸色不好看,问道。
“还能说什么,不过就是说你掏蜂子,把媳妇儿都掏没了。”田桂芝气儿有点不顺,坐下来休息,“我就不明白了,兰儿那样好,你还看不上,你是想找个什么样的?难不成想要天上的神仙?”
杜衡讪笑,捏着她的肩膀讨好道:“娘,我一定尽快成亲,您就别操心了。”
只是要成亲的人,这会还不知在哪儿呢。
如今找杜衡看病买药的多了,为了药材不断得多备一些,家里八个竹匾不太够用,他想着去隔壁村老篾匠那买几个,田桂芝说不用花那个钱,她自己就能编。
“下午去林子里砍几根竹子回来,好久没编了,也不知手艺忘没忘。”
杜仲年轻时给人看病常不收穷苦人家的钱,有时候还倒贴,田桂芝跟着他日子过得不算好,能赚钱的活计只要是她能做的都做过,绣过帕子做过鞋子,编过箩筐竹匾,几文几文的攒着补贴家用,干活自是一把好手,但杜衡不想母亲劳累,说买几个也花不了多少钱。
“怎么花不了钱,日后你成亲,那聘礼酒宴的哪个不要花大价钱。”田桂芝打开锅盖将蒸好的馒头拿出来,又往锅里倒了些水,打算炖个菘菜粉条吃。
“改明儿再买口大锅来。”八字还没一撇,田桂芝就憧憬着将来的美好日子,“等你成了亲,再生几个娃娃,那时候吃饭的人就多了。”
杜衡讪笑着没搭话,到手入怀的媳妇儿翻窗跑了,叫他上哪找去?
午后周媒婆上门,收了蜂蜜,她对杜衡的婚事上了心,拿了几张姑娘双儿的生辰八字来给杜衡挑,还说郑郎中有意把他的小女儿嫁给他,只是年纪还小才十四岁,他要是不介意就等几年,听得杜衡哭笑不得。
“快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田桂芝把生辰八字往杜衡手里塞,杜衡不大情愿,盘算着怎么将自己已有意中人的事告诉她,省得日后麻烦。
田桂芝见他兴趣寥寥,干脆拿过来自己看,里头有吉祥村也有其他村的,单这样看也看不出什么来,还是得见一见才好。可想起杜衡与兰儿看亲时惹出那样的事,万一再得罪了人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