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停下刚要出门的步子,又退了回来,轻轻掩上房门。
“四得这小子,也算是开窍了。”杜衡感慨,颇有种养大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之感,走到舒佑身边坐下。舒佑默默往边上挪,离他远一些。
杜衡下意识又往舒佑身边靠,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挨着夫郎坐,可两人的距离总是分开的,他这才发现舒佑在躲自己,那若有若无的臭味也钻进了鼻子里。
他明白小夫郎为何躲自己了,干脆一把搂过去,将人搂在怀里,难怪一到家就钻进房里不出来。
舒佑臊得很,挣动了一下:“我身上……臭……”
杜衡反而凑过去,在他脖子脸上蹭:“哪里臭,我闻闻。”
舒佑知道他是在闹自己,又痒又热,又舍不得推开他,也就由他去闹,想着几时见着玄卿就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去了这臭气。
虽说这臭气能在危机时刻自保,但他这会是人,少有机会变回黄鼬之身,这技能已没了必要,还是去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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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过后,杜若并不显得愁苦烦闷,还和往常一样,杜衡和田桂芝放下心来,但舒佑常和她一块出去打鸡草挖野菜,见过几次她呆坐着发怔,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擅言辞,不知怎么安慰,只是静静坐在她身边。
“阿嫂,”杜若折了根野蔷薇的嫩茎,慢悠悠剥着皮,忽然道,“你说,姑娘家的被人看了身子,就一定要嫁给他吗?”
舒佑不太懂这些,只得随着自己的心意答:“要喜欢才能嫁,不喜欢的,任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理。”
杜若这些天其实一直担心苗柱子说的话,怕他真要来逼自己嫁给他。她见过村里不少被强迫嫁人的姑娘双儿,有些要嫁给跟自己爹一样年纪的人,有些嫁给傻子酒鬼懒汉,她很害怕,但为了不让大哥和母亲担心,她不敢提,跟舒佑才敢说,听他这话安下心来,将蔷薇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野蔷薇茎有些涩口,但自有一股清香甜味,她几口就吃完了,又给舒佑剥了一根,笃定道:“对,不喜欢的就不理他,要是苗柱子再来,我就把他打出去。”
“嗯。”舒佑温声道,“你不要担心,我们都会保护你,没有人再能欺负你。”
杜若一头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直蹭:“阿嫂最好了!”
舒佑摸着她的头,也下了决心,定要保护好这家人。
果然,几天后苗家人就浩浩荡荡上门了。
虽然苗老爹早亡,但苗大娘生了三个儿子,自家还有两个哥哥,加上几个侄儿外甥和远亲,将近二十来人,这会都集结起来,非要到杜家讨一个说法。
看着一群人持棒拿棍气势汹汹而来,杜衡让田桂芝和杜若别出来,一人挡在了院门口,沉着脸的模样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舒佑摸了摸狗仔的头,让它进屋去,也站到了杜衡身后,眸光清冷,如同看着一群蝼蚁,盘算着一会如何才能不动声色把这群人都打跑,还要叫他们再也不敢来。
“你来做什么,快进去。”杜衡怕舒佑吃亏,让他进屋去。舒佑只摇头不语,握住他的手,暗暗将灵力转了过去,一会要是打起来杜衡也不会吃亏。
杜衡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觉得神清目明,身体似有使不完的劲,眼前别说只是二十来个人,就是一头老虎他都不带怕的。
“杜衡,你家狗咬了人,这事儿别想就这么算了,今儿要是不给个说法,咱们就砸了你的屋子!”苗老大仗着人多势众,手中木棍逼近杜衡面门叫道。
杜衡冷冷一笑:“说法?你想要什么说法?”
苗老二还当他怕了,道:“你家狗咬了人,今儿必须打死!我们柱子被咬得肉都少了一块儿,疼得死去活来,往后能不能走路都不好说,要么让你妹子嫁过来伺候他,要么赔二百两银子,你还得好医好药得给他治着,不然咱们不但要砸了你的屋子,还要去报官,叫你也蹲大牢去!”
苗老三亦附和道:“你可掂量清楚了,要是报了官,事儿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苗家人呼呼喝喝自说自话,自以为吓住了杜衡,却见杜衡猛地出手抓住苗老大的棍子,身法迅捷,转眼便将棍子横在了苗老大脖子上,将他整个钳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