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带着宸妃驾临重华宫时,公主已趴在席桌上醉得不省人事。
德妃和冬国公夫人慌忙迎出院中,灿笑间心虚满面。
君珩眉眼一抬,卓公公立刻带人进屋搜了一通,可惜仍晚了一步,只余风中摇曳的窗扇。
见未露马脚,冬国公夫人旋即笑容更胜,将身后的两名女子推到皇上跟前。
“这是小女酥寒和语冰,还不快给皇上请安。”
弗一入宫就得见天颜,属实千载难逢。
“臣女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她们行礼时并未低下头去,反倒媚眼如丝,浓艳娇嗔,比德妃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冬亭雪果然难掩不悦,暗暗翻了个白眼,却不好对冬家主母出言不逊,但云柔哲竟替她说了出来——
“冬国公夫人有礼了,只是德妃有孕,不见亲生母亲前来照料,怎得带了未出阁的妹妹过来?”
“宸妃娘娘金安,德妃娘娘的生母只是冬府的姨娘,实在不够入宫觐见,所以妾身便带了同德妃自小一起长大的姊妹,聊解娘娘思念之情。”
冬家对云柔哲的忌恨恐怕比德妃更深,故而冬家夫人只是略微屈身,话间更是连好脸色也不装一下。
“德妃,这两位难道是你的同母胞妹?”云柔哲第一次在德妃眼中看到了默契。
“自然不是。”德妃略带不屑地向前一步,让两个妹妹不得不站回冬家夫人后面。
“那就奇怪了,冬家的姨娘不能入宫探望,异母的庶妹却可以,这到底是解的什么情呢?”沉静面容上不见愠色,威严气度却足以令人后退三分。
“宸妃娘娘何必如此疾言令色?莫不是怕小女入了皇上青眼,夺了娘娘的位置去?”冬国公夫人不曾细想宸妃为何偏帮德妃,只一味抓住机会试探皇上的态度。
“是,又如何?”乌眸在月光下扬起,淬了清寒冷色,“本宫不点头,恐怕明日夫人就要带着两位妹妹回冬家去……”
话音未落,君珩的手抚上她的肩头,随即缓缓向下握住玉腕,将她拉到自己后方半身护住,桃花眼侧眸低声:“得罪人的事,还是让朕来。”
他略一仰首,眉目紧皱不怒自威,“冬家夫人句句不敬宸妃,可是对朕也心存怨怼?”
“妾身不敢。”冬国公夫人与冬家女连忙跪身请罪。
没想到宸妃受宠已到如此程度,怪不得德妃即便身怀有孕也毫无还手之力。
“那夫人今晚便带着女眷回冬府去闭门思过,冬家最好也别再生旁的心思。”
卓公公眼疾手快,立刻着宫人将人往门外请。
“本宫似乎错过了一场好戏啊。”容妃和南香国主出现在重华宫门口。
看来容妃找到南香国主着实费了一番功夫,他疾步去殿内将半梦半醒的公主扶出来。
“倾姐姐,我不是有意……不听你的劝告……只是那酒实在甘甜……没想到喝了一小盅就醉了……”香凝公主瘫靠于兄长身上,又拉住容妃的手不放。
“倾儿,有劳你带南香国主先送公主回去。”
“好,姐姐放心。”
云柔哲从宫门处回过头来时,德妃已伺机攀上君珩的手臂。
“皇上许久没来看臣妾了,今晚多亏皇上给臣妾撑腰……”
“德妃下次帮母家谋事前,想想今日。”君珩后退一步拂了衣袖,转身负手,“回福宁宫。”
*
御驾车舆飘着明黄色仪仗,行驶在宫道的夜色中。
“方才柔儿所说,可是真的?”
“什么?”
云柔哲故作不明,偏过头去撩起车帘,正巧卓公公上前禀报。
“皇上,娘娘,方才从重华宫逃走的登徒子被秋将军带人捉住,以夜闯后宫之名打了一顿。”
“打得好,扔到冬府门口去。”
君珩畅然开怀,云柔哲也跟着浅笑盈盈。
“如果让公主知道她的清晏哥哥帮她出了气,定然会很高兴。”
“清晏哥哥……?”
君珩被醋意蒙蔽,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微眯着眼睛看她。
“是公主这么叫……”
剩下的半句被突如其来的贴覆堵在唇边,深入的吮吸配合骤然收紧的腰际令云柔哲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可那人似乎不为所动,只吞吐着愈发滚烫的喘息令她再难发出半点声音。
似铁了心要继续晚膳时未能完成之动作,猛烈的攻势迫使她不由向后倒向角落,又被一只大掌扶住后首贴近回来,抱在怀里啃噬得肆无忌惮。
车身轻微摇动,悬于四角的铜铃作响,每每提醒着两人正处行于宫道的车舆之中,可越是如此,偷腥一般的刺激感偏偏油然而生。
然而福宁宫的大门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