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州连连点头,浑身都被汗湿透,慌忙回道:“是!句句属实!小人以性命担保!”
尉迟林怒意难平,大手一挥,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立刻整备,即刻向渃水城进发!”
将令一下,帐中将领纷纷起身准备。尉迟林扫视帐中,忽然发现副将付坚不在,皱眉问道:“付副将人呢?”
一名小兵怯怯答道:“方才付副将说他……他出恭去了……”
尉迟林脸色顿时一沉,心中暗骂,这孙子,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时候!
尉迟芸昇见状,主动上前请缨:“将军,属下愿率一队人马,先行侦查渃水城敌情。”
尉迟林沉默片刻,目光深邃,终于点头道:“好,你立即点兵动身。若左知政果真放贼入城,乌汗人必已占据城池。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属下领命!”尉迟芸昇抱拳,神色坚定,随即转身离帐,迅速整队出发。
与此同时,军中密报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直达京城。
隔日早朝,太元帝看完密报,勃然大怒,连同手中的奏折被重重摔在大殿中央,满殿皆回响着他震怒的声音:
“好啊!食君之禄,居然还敢通敌叛国,瞒天过海!”
“这左知政竟胆大妄为!朕赐他千石俸禄,力排众议重用他,他竟如此报答朕?!吃里扒外的东西——”
话音激烈,愤怒难平,但说到最后,太元帝的怒火渐渐缓和下来,语气转为沉吟:
“看来,北疆的官员过得太安稳了……以为千里之外,朕的手就管不到他们了?”
殿下群臣面面相觑,个个低眉垂目,生怕引火烧身,不敢发一言。
“靖渊王何在!”太元帝忽然厉声喝道。
“臣在。”
殿下一位颇为年轻,神情温和的男子上前一步,正是靖渊王范逸。
“你率督察院,彻查此事,给朕揪出这群吃里扒外的逆臣!朕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藏的什么祸心!”
范逸微微低头,声音平稳: “臣领命。”
靖渊王范逸,正是前些日子南下治理饥荒的那位王爷,数日前才刚刚回京。
范逸南下期间,施政有方,百姓感恩戴德,甚至送来了“百家感言信”,令太元帝龙颜大悦。
圣上赏赐丰厚,但范逸却只求得了母亲生前弹过的一座琵琶。是以,人人皆称赞,靖渊王仁心孝心兼备,表率也。
范逸的容貌酷似先贤妃,眉似青山,眼如丹凤,眼神锐利,细长微挑的凤目总带着几分冷峻。削薄的唇线轻抿时,常给人一种孤傲清高的距离感。面容轮廓棱角分明,身材修长高挑,却不显得粗犷。
他平日喜静,鲜少与人往来,待人谦和有礼,但处理事务时却冷酷果断,手段如雷霆。
在太元帝眼里,范逸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无情之刃,用得极其趁手,指哪打哪。
正因如此,才放心让他统领督察院,监察天下。作他明面上的眼睛。
太子范厉听闻这消息,心中隐隐不安。
他曾因欣赏这左家作风做派,和这左知政有过往来。左知政也有意支持他。
范厉心里清楚,左知政不可能是主领叛国通敌的人。
那这件事,不保是冲着他来的。
范厉上前一步,启奏道:“父皇,据前方消息,此次领兵侵袭的乃是乌汗前首领的十五王子。儿臣查过此人背景,发现他手段非凡。乌汗因六部内乱而一度陷入混乱,以前不足为惧,但此人三年内悄然平定六部,如今竟然打起了我太元的主意。”
他顿了顿,继续道:“儿臣请命,愿前往边塞,为我太元大军助威,也好会一会这个乌汗的新首领,看看他对太元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太元帝闭目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也好,这京中呆久了,不如去沙场前线磨砺一番。朕像你这般年纪时,早已领兵在外了。那你们兄弟二人便同去吧,给朕带回好消息。”
“儿臣遵旨。”太子恭敬答道。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