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为缘线,红色为情线,而与爱人相连的便是两线交织的情缘线,就在大拇指上。可是为什么你跟小迟只有缘线?若是有缘无情就不应该在大拇指啊,再说你们几世情人……这实在奇怪。”
“这便是青剪最初诞生的目的……当初,然儿与我有缘无情,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我和她之间绑上了情线,移到了拇指。”
白梓衣一点就通,猜道:“她想要用青剪剪断你和小迟的情缘线?”
“嗯。是这样。但是斩尾让她道行损失了几百年,法力大减,发挥不了法器的全部实力,就只剪断了我和小迟的情线……”
蓝若烟的手慢慢下滑,最后她轻轻放在了白梓衣的大腿上。白梓衣被这敏感处一惊,从往事中回神,忽然感受到了肩膀处的温热,闻到一股腥味,心中霎时一慌。
低头一看,蓝若烟脸色惨白,口鼻流血,她还尽量把血流在了白梓衣的外套上,没让她立马察觉到不对劲。
白梓衣大惊失色:“烟烟!”
“我…没关系,本来还想…把故事讲完的……这反噬、比想象中,要、要严重……”
“别说话了!我救你!我可以救你!”白梓衣红着眼眶,见她忍痛的表情,心如刀割。
“不必,不必,你明白。”蓝若烟的鼻血还在流,但她眼底平静。
白梓衣自知为什么“不必”,正欲说话,却听“哗——”的一声,卧室门突然打开了,竟是顾迟迟冲了出来。
“烟烟姐!”顾迟迟看蓝若烟满脸是血,眼泪刹那涌出,瘫坐在她的面前,握紧她的手,哭叫道,“你这是怎么了?!烟烟姐,我…我、我马上打120!马上打!”
她哆哆嗦嗦掏出手机,却被白梓衣一掌拍飞,手机屏幕摔成了碎片。她立刻尖叫:“你干什么!”
白梓衣仍然眼睛发红却一脸严肃,抓住她的手腕,问:“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阿梓。”却听蓝若烟唤她,手掌贴在她的侧脸上。
她松开顾迟迟。
“你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说完,她亲吻白梓衣的唇,鲜血染红她的唇瓣。
一旁的顾迟迟流着眼泪,怔愣着,听见蓝若烟对白梓衣说:“一一,我爱你,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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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依澜捧着一束白菊,忍着火气在白梓衣的面前给蓝若烟的遗像鞠躬,她鞠完最后一躬,盯着蓝若烟的黑白遗像,看着看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白梓衣神情麻木,上前一步拍了两下她的肩膀。谢依澜并不领情,把白菊放在墓碑上后,瞪了她一眼,狠狠撞开她的肩膀,快步离开。
今天是阴雨天,阴沉沉的天空,就像一场噩梦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真的,就像做梦一样。曲然想。
顾迟迟正埋在她的肩膀啜泣。
那天晚上,顾迟迟喝醉酒回来,若烟让她去厨房做醒酒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睡着了。早上在卧室醒来,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客厅的毛毯上全是血,有的地方还湿漉漉的没干,顾迟迟打电话给她,哭着说若烟急病突发抢救无效身亡了。
她连若烟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若烟的爱人白梓衣就将她拉去火化了,今天入土。
这一切的发生,也就三天时间。
太快了,像一场梦。
因为不真实,又或说是麻木,曲然甚至流不出一滴眼泪。
今天来祭奠蓝若烟的,还有她的同事和邻居,他们都面容悲切、惋惜,觉得她的去世太突然了,一次又一次地有人来问顾迟迟和曲然,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迟迟只得一遍又一遍哭着说,那天晚上若烟一直照顾喝醉酒呕吐的她,可是等她半夜惊醒,却发现若烟在客厅抱着白梓衣吐血,甚至只来得及和白梓衣说几句话告别,就咽气了。
最后,她的眼睛肿得跟个灯泡似的,不愿意再说了。
葬礼结束后,白梓衣送顾曲二人回家,两个人看着白梓衣收拾好蓝若烟的所有东西。看着看着,顾迟迟又开始低低地哭泣:
“真的要全部带走吗?烟烟姐的东西,不能、不能…哪怕就留下一件东西,给我和然然,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