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舞台帷幕一角观察的蓝若烟一眼看见了这尊人鱼雕像,被惊了一下。细细看了许久才移眼,扫眼台下,已是座无虚席,二楼的围栏处也满是人了。她放下帷幕回首,织魅和一些工作人员正在调整魔术道具。
等织魅挥退那些人,蓝若烟才走过去,道:“我很多次都以为,你的魔术表演都是靠法术完成的。”
“那有什么乐趣?用法术才是无聊的表演。”织魅抬起头,“如果用法术,那每个神仙都能一眼看穿,但魔术,那可不是谁都会的。”
她眼里都是得意和自傲。
蓝若烟有些动容,回之一笑。
道具就位后,织魅给蓝若烟同样戴上了一个银色假面,接着她凭空掏出一面镜子,把蓝若烟吓得不轻。
“放心,就算他们看见,也只会觉得是我的一个小戏法。”她照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假面,将编成小辫子的那缕白发挂到耳朵后面,然后把小镜子递给蓝若烟,“小助理,整理一下你的头发,我们准备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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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然的低烧变成高烧了,已经到了神志不清的地步,嘴里呢喃细语的,不知道说着什么胡话。顾迟迟在行李里找到了退烧药,喂她吃了之后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曲然退烧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窗外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夜幕降下,海雾弥漫,她怔愣很久,不知身在何方。
一切都仿佛大梦一场。
发疯的谢依澜、白色的三尾狐狸,不能说话的顾迟迟、面色铁青的白梓衣……以及奇怪的魔术师玛洁卡。
脑海里净是不可思议的东西在回放,她打开房门到了走道里,第一眼是对面破碎的墙壁,地上全是碎石和灰尘,侧头一看,门还在自己这边的墙上镶嵌着。
余光里,走道尽头有一团白色的绒毛球球,曲然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三尾狐狸——对,是谢依澜变的。
她向那边走出一步,狐狸却立刻警觉,锐利的棕色眼瞳射向她,尖牙露出,野兽姿态毕现。
曲然一抖,想起来是白梓衣所说的“结界”,谢依澜可能还在尝试攻破它,地板上全是她的挠痕。
“……顾迟迟和白梓衣呢?”
狐狸扭过头坐下,舔了舔爪子,一条尾巴指向她对面的大洞。
一件小事突然乍现在曲然脑子里。顾迟迟以前有一段时间很想养宠物狐狸,就像这只白狐,柔软纯洁,每天跟蓝若烟闹着想养,但蓝若烟没同意,说大家都要上班,没人陪它照顾它。一段时间后,顾迟迟也就消停了。
“谢谢。”曲然跨过那些碎石头,想着,如果若烟已经养过像谢依澜这样的三尾白狐,那想必一只普通的宠物狐狸,怕是不能令她心动了吧。
进入房间,她拐过一个弯,看见了顾迟迟和白梓衣。
白梓衣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机,完全无视旁边可怜兮兮模样的顾迟迟,而不能说话的顾迟迟坐在一个小沙发上,很局促的样子。
以曲然对顾迟迟的了解,这家伙一定已经想尽办法求白梓衣了,例如曾经对蓝若烟使过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过看来并不奏效。
“You jump, i jump ...”
电视正在放《泰坦尼克号》。
曲然深吸一口气,走到白梓衣面前,道:“我们可以聊聊吗?”
白梓衣现在的样子,已经脱离了曲然对她的印象。
曲然最初知道这个人,是在莲花街le吧里,她看见过她在卡座喝酒以及被各种人搭讪,那时候白梓衣的样子,无一不是挂着温柔恬静的微笑,大大方方的。后来和若烟扯上关系,脸上的笑意更是要溢出来一样。
哪里是现在这样的阴沉和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