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子上几乎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欢的。
他的话她明白是什么意思。
只是不能给他想要的答案,一个简单的“好”字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一场“交易”。
而这一场“交易”什么时候结束,她不清楚,所以不能就这样再次交付出自己的真心。
男人大概也知道她的沉默之下所代表的意思。
他没在深究,只是取了一双一次性手套戴上手,拿了一个白灼虾仔细的剥着。
而苏辞安只是不经意向他这边瞥来,在见他剥虾的动作时还是一怔。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且白皙修长,剥虾的时候手上动作一丝不苟,虾线被剔除的一干二净。
脸上的神情认真却又像是带了些散漫的意味。
很快的他面前的小碗里堆满了剥好的虾。
他脱下一次性手套,把堆满了虾的小碗放在她的面前。
她一愣,下意识的朝他看去。
只见男人表情平静,就连说的话也是自然不已,就像他们仿佛是一对很恩爱的正常夫妻一样。
“你最爱吃的虾,我给你剥好了。”
她垂眸看去,看着面前一小碗里堆满白灼虾仁,眼神有些复杂。
她最爱吃白灼虾,却总是不乐意去剥。
从前两人还在一起时,她有时候做了美甲,又遇见了爱吃的白灼虾时总是会夹几个在碗里。
然后偷偷的把装着虾的碗放在他面前,在他发现后朝他笑的眉眼弯弯的撒着娇:“阿耀,帮我剥一下虾,你最好啦。”
每当这个时候,司耀就会笑着指指自己的脸颊,说:“你亲亲我,我就给你剥虾吃。”
“你不吃吗?”男人略微清凛的嗓音让她回过神来。
她抬起眼来看着他,道着谢:“多谢。”
闻言,男人神情一僵,半响后开口:“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你是我的妻子。”
她没去动那碗他剥的虾,只是眸光复杂的注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司耀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啊。”
“交易?”
司耀听完她口中的话,放下餐具,目光如炬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苏辞安,你我之间是交易不错,但交易背后的却不只是交易。”
“而是爱。”
是爱吗?
苏辞安抿了抿唇,“司耀,你我之间的关系谈爱不合适,你之前说投资梨园的事情……”
话未说完,就被他所打断,男人神情自若的垂眸问她:“苏辞安,你觉得我们现在除了交易还是什么关系?”
除了交易还是什么关系?
是契约夫妻,是前任,是投资人。
却唯独不是爱人。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但是苏辞安我能明确的告诉你,在我这里,你是我从始至终都喜欢的人,也是我的爱人。”
“答应你的事我会办好,我公司还有会就先走了。”
说完之后,司耀站起身来,转身上了楼去换衣服。
而苏辞安坐在餐桌的椅子上,看着他的背影,而后拿起筷子来夹了一个白灼虾仁,放入口中。
一如既往的好吃,是他亲手做的。
熟悉的味道勾起了她尘封的记忆。
再抬头时就看见他正在下楼,只是他的领带有些松松垮垮,还没有系好。
她语气复杂叫着他的名字,“司耀。”
他下楼梯脚步一顿,而后缓步下了楼梯后,向她走来。
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清淡如霜:“辞安,你叫我。”
她嗯了一声,“我看你领带有些松。”
听她这话,男人眉头一挑,拉住她的手腕放在自己领带处:“你的意思是想帮我系吗,安安。”
“那就来。”
她的手背就像被他的手指的微热给烫到一般,“你先松手,不然我系不成。”
他适时松开手,垂眸带着笑意的看着她为自己系领带的动作。
她的手指白皙细长,拿着自己深色的领带时更加明显。
司耀脑海中突然想起高中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一篇课文里面的一句话来:“指如削葱根”。
他一时看的入了神,等回过神来时,她早就系好了。
“系好了,司耀。”
他垂眸看去,是一个很标准的领带形状。
很好看。
他勾唇笑道:“怎么不是红领巾系法了?”
苏辞安闻言,脸颊一红。
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一件事情,当年一场晚会上,他穿着正式的衣服,让她帮忙打领带。
她那时候不会,只给他打了一个红领巾的领带。
结果被人翻出来,说帅哥的领带竟然是红领巾的系法。
苏辞安抬眼看他,“现在司总如果在系红领巾般的领带,会被人笑话的。”
司耀眸光微深,唇角微勾:“不会有人笑话我,只是我有一个愿望。”
她有些怔愣的看他,“我不是神灯,不能实现你的愿望。”
男人轻笑出声,微微俯身在她唇边印下一吻。
蜻蜓点水的一吻,而后他站直身体,眉眼带笑的望向她:“我的愿望,只有你能实现。”
司耀的愿望只有苏辞安能实现。
只是他现如今最大的愿望还不能被她所知晓,却在望向她的每一个眼神中流露出来。
她是他的心之所向,也是他的阿拉伯神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