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不管百姓的徐州别驾?”穆南荆还想着去找他,没想到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并非下官不管,只是下官想效仿古时贤者的宽政简政。”徐州别驾恭谨道。
“宽简之政也不是你这么宽的……”
“唐别驾,古人说的宽简而并非毫无作为,这个官唐别驾若是不想当,那还有别人。”越玄风也不跟他废话,拉着穆南荆便离开了这里。
“越玄风,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骂他?真是气死我了,强词夺理也不带他这样的!”
“你先消消火。”越玄风递来一杯刚买的紫苏饮,“与唐填垢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没什么意义,我们还要去查庄生的事。”
“哦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穆南荆这才想起来,“据我所知,本朝一般的奴隶都是没有名字的,就算是为了方便称呼,也只会取张三李四王五这样的名字,而那个奴隶说他叫庄生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了,仔细一问,父母还是庄稼人。”
“本朝自太祖起就有规定,不准良民为奴,这个庄生很明显就是个良民。”越玄风接着话道。
“这唐填垢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做强掳良民为奴的事。”穆南荆气道,“你刚才可都看见那些监工是怎么虐待奴隶的了,庄生话都不敢说。”
唐填垢就是刚刚与穆南荆起冲突的徐州别驾。
“并非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话多。”越玄风浅酌了一口面前的桃花饮。
“你什么意思?你嫌我话多?”穆南荆反问。
“并无此意。”
“哦……我知道了……也不对呀。”穆南荆狐疑地打量着越玄风,“越玄风,你今日话可不少啊?”
说罢,穆南荆跳起来,围着越玄风转了一圈,指着越玄风道:“说!你是何方妖精,赶快从我夫君身上下来!”
越玄风似是心情不错,捉住穆南荆指着他的手握住:“没有妖精,你这个小妖精快出出主意,怎么拿到唐填垢贩卖良民为奴的证据。”
“直接人赃并获不就好了?”穆南荆费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如何人赃并获?”越玄风问。
“你真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你派人装成去买奴隶的,不就行了?”
“但唐填垢还有他的手下都见过我。”
打听他们具体怎么交易并不难,难的是对方有所防备。
“谁说一定要你去?”穆南荆指了指一旁的拂霄,“他去不就行了?”
唐填垢可没这心思,去记住越玄风身边的每个护卫的模样。
“你说的有理。”越玄风也不觉得此法有何问题。
“回去吧,那对老夫妻的牛还没拿回来呢。”
“你怎么知道那就是老夫妻的牛而不是四水的?”越玄风好奇。
穆南荆揉了揉鼻子:“我就觉得是。”
越玄风告诫:“为官者,尤其忌讳主观臆断。”
“好好好,你做过官,你说了算。”穆南荆敷衍应和。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夫君了?”
“啊?”穆南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何时叫的他夫君?难不成他们成亲了,叫他句夫君都不行?
“也……也许吧。”穆南荆别过眼去,他这叫夫君已捷身却死啊,真是丢人。
“怎么了?”穆南荆装作无所谓道。
“再叫一遍。”越玄风耳垂微红。
“啊?”穆南荆没明白越玄风的意思。
越玄风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再叫一遍,我想听。”
占他便宜!
穆南荆可算是明白过来了。
“你让我叫我就叫,你当我是什么?”他偏不叫。
越玄风眸子暗了暗,半晌才又开口:“回去吧。”
“哦。”
这就放过他了?
……
翌日中午,穆南荆强撑着要散架的身子进了越玄风书房。
越玄风早早去办唐填垢逼良为奴那事了,穆南荆昨夜就向越玄风要了字帖,好好练练他那一手的烂字。
都怪那对老夫妻拦下他们的马车,不然越玄风定然一回来就把书房收拾好了,也不用他在这几个大箱子里翻找。
算了算了,谁叫他穆小爷贤良淑德又体贴呢,就勉为其难,帮越玄风收拾个书房吧。
穆南荆将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书本一本本摆在书架上,笔墨纸砚也整整齐齐排在桌案上。
收拾了一下午,穆南荆终于在箱子最底下找到他想要的字帖。
而字帖旁边是几幅画,想来是越玄风闲暇之余画的。
据说越玄风画的一手好丹青,尤其是人像,画得最是惟妙惟肖。
想到这里,穆南荆来了兴趣,随手打开其中一幅画,想看看越玄风的画技究竟有没有传闻中这样高超。
这不打开不要紧,一打开,穆南荆竟发现画里的人是自己!
有抄书时候的穆南荆,有酣睡时候的穆南荆,还有在院里胡闹的穆南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