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告诉我,为何寻风他不肯见我?!”
不知这是怀恩第几次来到这里,唯独这次他被拦了下来,起初有些不可置信,可在他再三确认之后,他还是被拦下。
二师兄:“你别再来了。”
怀恩:“总有理由吧?”
几日前还好好的,怎么跟他师尊去议事回来就成了这样?
二师兄盯着他一言不发。
“我不信,你让我见他。”
二师兄:“他已经不在玉虚宗了。”
怀恩一愣:“什么意思?”
二师兄:“他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怀恩后退一步:“你何必用这种话来诓骗我?!他要想走,他师尊能放过他?!”
“信不信随你。”
二师兄撂下这句话抬脚便要离开,怀恩却在身后大声叫住他:“等等!”
他整理好情绪,但说出的话仍有些颤抖:“他……何时走的?”
“三日前,他走不远的。”
怀恩的心猛的一颤,耳畔传来二师兄离开的脚步声。
*
“让你看笑话了,纪兄。”
男人正要弯腰,被纪玉竹一把扶稳,并道:“你现在的身体如何承受得住,当真不后悔?”
纪玉竹早就知道结局,知晓自己如何说也没有用,这不过是执念化成的幻境,就算真的改变了又能怎样,现实中的寻风依旧不能活。
男人脸上久违的浮现出笑容。
“就让我最后在帮他一回。”
纪玉竹:“为了他,就要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仅仅是为了对得起那一份友人的名头?”
寻风对上他的视线,意有所指的瞧了瞧他身后的棺木,道:“纪兄定然明白。”
“情感这种东西,欠下了就一辈子都还不清,有的只有相互纠缠,可纠缠到最后,会以一方的离开而结束。”
离开吗?纪玉竹垂眸。
“就不怕你师尊不会轻易放过你?”
寻风收回视线,忽然一阵大风吹过,吹的他衣袖下空荡荡:“他想要的东西,我给他了。”
“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存有良知的。”他又抬头看向纪玉竹:“所以我早便传信给七杀仙尊,城外竹林一叙。”
提到这个人的名字,纪玉竹还是会下意识心口一紧,语气都变得有些支支吾吾:“你打算,在那里落脚?一个人住,会不会不太方便?”
他本就不是这个时间点的人,无处可去无家可归,既然师尊要来,他定是想要同他见上一面,已解相思之苦。
寻风似乎对这些事情很敏锐,立刻就察觉出他的话外意,微微勾唇笑道:“纪兄难道和七杀仙尊相识?”
纪玉竹愣了愣,手伸去背后默默摸了摸光滑的棺木,随即脸上露出苦笑:“相隔太久,想必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若是师尊还活着,他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苦。
纪玉竹忽然觉得鼻塞,好在寻风迅速扯开话题:“既然纪兄有这个打算,不如和我一同前去,你我二人也好有个照应。”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纪玉竹立刻扶上他的一只臂膀,搀扶着往前走。
寻风的另一边是空的,报了三清的恩情。
纪玉竹有些语塞,虽说他们早已断了师徒关系,可若是寻风还在,要是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杀害他师尊的凶手会怎么想。
是会哀叹一声世事如常,还是会提剑来寻他报仇。
说起报仇,纪玉竹一愣,脑子里忽然闪过季子川的脸。
沈重羽被他杀害的事估计早就传到了他的耳中,沈重羽生前如此那般疼季子川,季子川定然不会放过他。
为什么妈妈爱弟弟不爱他?为什么沈重羽对季子川那般温柔,对他就毫不留情?
我真的是个很差劲的人吗?
纪玉竹总爱胡思乱想,特别是在师尊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以前有师尊留给他的灵丹作伴,总会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发热,就像是师尊在安慰他一般。现在灵丹被他存放在了柳大体内,不知他是否也被拉进了幻境,独自一人在极北之地又会面临怎样的危险。
纪玉竹忽然有些后悔,后悔没将他留在身边。
那样小的一个孩子,看到他发疯杀人都丝毫不怯,不知以前经历了怎样的血腥场面,才会那般又瘦又小。
“寻风……?”
两个字突然闯入,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默。
寻风仅仅是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便停住脚步,有些惊愕的抬头。只见竹林内竹房前,一持剑少年站在原地,周身气压极低。
他忽然冲上前来,丝毫不顾寻风身侧的纪玉竹,固执的抓上他的肩,眼底猩红:“为何不告而别?”
寻风哑了声,眼神躲闪不愿去看他。
男人忽然愣住,一只手抓了个空。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寻风躲闪的眼神。
“你的手……”
“是不是三清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