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明显有些失控：“是不是他？！！”

寻风直接略过他的问题，回道：“你来干什么？”

男人哽了哽：“我不能来吗？”

寻风不语，只道：“继续回去当你的天之骄子，来找我作甚？”

“那日我走后，三清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舍得抛下我吗？”

寻风扒下自己肩膀上他的手：“没什么舍不得的。怀恩，从前多谢你救我。若不是你，我恐怕早已饿死，你想要什么报答？”

怀恩反握住他的手，叫他抽也抽不出。

“我不要你什么报答，我只要你陪着我。”

纪玉竹默默后退一步，给二人让出足够的空间。

“一只手臂，够不够？”

怀恩一愣。

“你……说什么？”

寻风：“不够吗？那我的腿也给你。”

他低头思考一阵，又道：“不能再多了，至少留下一只能让我走路。”

声音听起来还有些委屈，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惊心寒。

“你的另一只手，给他了，是吗？”

大风一吹，轻轻扫过发梢，惊的他的睫毛都在颤抖。

“啪～！”

纪玉竹瞳孔紧缩，寻风更是侧脸愣在原地。

“你说过的，寻风，是你求我救你的，你忘了你当初说了什么话吗？！”怀恩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这句。

“你说你想要活下去，求我让我救你，可你现在在干什么？！断臂断腿，这样的事情说的这般轻松！轻贱自己的性命！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做？！”

“你不是说想要活下去吗？！！”

面对质问，寻风久久没了动作，只是大口喘息着，就连看一眼怀恩的勇气都没有。

“你说话！！！”

“说话啊！！！”

怀恩像是发了疯，拎起他的衣领来，将他的脸摆正，直挺挺的，富有侵略性的眼神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处。

“你想让我说什么？！谢谢你还是求求你？”寻风反问道：“你后悔救我了吗？”

纪玉竹一愣，脑海里一片电闪雷鸣。

“师尊，你后悔捡到我了吗？”

他长叹一口气，只听怀恩道：“我从不后悔寻风，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好不好？你告诉我。”

寻风：“我无话可说。”

怀恩忽然像是卸了力，浑身软了下来，松开了寻风，不断向后跌去，最后一下费力支撑住。

“我不要你的报答，我要你拿剑，跟我打一场。你赢，从此以后，天涯海角无论你到哪里都与我无关，可若我赢。”男人顿了顿，随后声音不自觉软下来：“你要跟我走。”

寻风顿了顿，沙哑的声音从口腔溢出：“好……”

纪玉竹顿了顿，上前一步正要阻拦，寻风却突然抬手挡在他面前。

他知道没用了，怎样劝他都没用的。

寻风的灵丹被三清夺走，现在的身躯同凡人无异，就更别说他断一臂。以前的他和怀恩不相上下，每次的对决几乎都是平手，这样了解对方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寻风体内少了东西。

纪玉竹眼看着寻风被他逼退，没过两招便落入下风。他缓缓闭上双眼，但很快又被一声尖叫闹的心惊。

正要睁眼时，忽然感受到有人靠近，一双温暖的大手挡在他眼前，紧贴他的皮肤。

“别看。”

纪玉竹呼吸一滞，心脏漏了两拍，鼻尖涌上一股酸涩，眼眶湿润，泪水在里面打转。

怀恩捂着脸痛苦的跪倒在地。

寻风没想到会出现眼前这一幕，一只手不停的颤抖，直到彻底没力气将剑丢弃在地。

“怀恩……”

他想上前却又止住脚步，咽了口唾沫。

怀恩从地上爬起来，手从脸上移开，露出那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血液流进眼睛里，随后从眼角滑落，直至下颚不断滴落。

纪玉竹的鼻腔内涌入血腥味，深知大事不妙，可碍于身后之人，他此刻不敢轻举妄动。

“你的脸……”寻风倒吸一口凉气。

“喜欢吗？”怀恩忽然笑了。

“？”寻风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看。

“要是喜欢，另一边脸也可以。”怀恩的声音再次软下来：“只要你跟我走。”

寻风被噎的说不出话。

纪玉竹虽说没看见发生了何事，但单凭这语气也知道怀恩现在有多欠揍。

“好不好，寻风？跟我走。”

纪玉竹身后之人忽然移开那只手，下一瞬，怀恩倒地，血顺着太阳穴流下。

寻风这才发现身后的动静，愣了半晌才上前来，恭敬道：“七杀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