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彦缓缓摇头,语气沉重:“是我对徒弟管教不严,让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女弟子脸忽然变得惨白,如遭雷击般,看向他:“师尊,您在说什么?明明是您……”
“住口!”君彦冷声喝止住她,眼中寒光闪过,“事到临头,你还不知悔改?”
女弟子瘫软在地上,眼泪绝望而无声的流下来,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言慕冷笑一声,问道:“君长老这是何意?此事是她一人之过?”
君彦道:“有些弟子,心思不纯,妄图攀附师长。是她使用了催情的药物,意图勾引我,才让我做出这种出格之事!我未能早些发现制止,才酿成今日之祸!”
女弟子趴在地上,哭得肩膀抖个不停,哭着哭着却转为苦笑。
林寂染问女弟子:“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是!没错!都是我勾引他的!”女弟子歇斯底里地指着他,情绪疯癫。
此言一出,周围弟子们神情更加复杂。有人面露鄙夷,有人半信半疑。
师徒不伦,所有人只会觉得是师父的错。
按照崔植所说,这二人关系已持续几月,又没有人逼着君彦和徒弟苟合,若说都是徒弟勾引,这道理说不通啊。
这件事传出去,又要成为剑宗丑闻之一。
“够了。”林寂染厉声打断,“此事真相如何,刑罚堂自会查明。君彦,你身为剑宗长老,与弟子行苟且之事已是事实,即日起不许外出,待宗门议罪。”
她说罢,又看向地上神情崩溃的女弟子:“至于你,先与我回刑罚堂受审。”
刑罚堂弟子们将女弟子架起,带回刑罚堂。
言慕离去之前,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笑。君彦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没有办法。
隔日,女弟子才受审完毕。
林寂染看见言慕从屋内走出来,对着她摇了摇头。
“她还是坚称自己勾引君彦?”她问道。
言慕眼中闪过一丝讥诮:“是。倒是个痴情人。”
真不知道君彦给这女弟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都已经撕破脸皮,为何还不肯将他供出来。
林寂染面色严肃:“再想一想别的办法。”
忽然,一串脚步声传来,言慕抬头恭敬道:“见过宗主。”
宗主淡淡点了点头。
他对林寂染说道:“林长老,此事今日需要有个结果,便按照当前结论结案吧。”
林寂染蓦然抬头,道:“可是,事情真相未明。”
宗主又问道:“他们会受到什么处罚?”
林寂染道:“女弟子罔顾人伦,为此案主犯,废去全身修为,逐出仙门。君彦为此案从犯,但念在被迫,十年内不得收徒。”
宗主缓缓点头,肯定道:“就这样办。”
“但……”她皱着眉头,语气几分不服,“此案明明有隐情,这样判处不公平。”
宗主语重心长道:“真相重要,剑宗的颜面更重要。剑宗的长老主动与弟子苟且,传到外面,成何体统?”
她语气强硬,不肯退步:“君彦的罪行轻轻揭过,若其他人知道,难免有人效仿。届时,剑宗还要出几桩师徒不伦之事?依我之见,应当重罚!”
由于愤怒,她气得脸颊都添上几分薄红。
一旁的言慕沉默着。
宗主道:“表面上君彦并非主犯,实际此生再难收徒,彻底失去继任宗主的可能,这惩罚还不够么?我知你与他之间素有芥蒂,但此事按照我说的办,无需再议。”
宗主是来下达命令的,而不是来与林寂染商议的。
望着他的背影,林寂染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她终究是捏了捏眉心,无奈地道:“那便结案吧。”
下了命令,却仍是心有不甘。她恨恨道:“我原以为君彦这个人只是利欲熏心,没想到竟龌龊至此,突破下限,引得弟子走上这不伦之路来。”
言慕沉默了许久,才低声道:“师尊说的是。”
当日,犯错的女弟子便被废去修为,逐出仙门,失魂落魄地跪在山门外好一会儿,才离开。
君彦虽然并未受到太大的惩处,但身边每次有人经过,都会用鄙夷的眼神看他。弟子们与他说话远没有从前尊敬,甚至还有见到他装作没看见的人。
尽管君彦身败名裂,言慕眼中却不见半分快意。
他望着刑罚堂外飘落的枯叶,唇角扯出一丝苦涩的弧度。
师徒之情,终究见不得光。
君彦跌得越惨,他心底的妄念越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