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青青踩点的时候库房的防御法阵还开着,怎么现在随随便便就被符往顾打开了?
冯谋明明是通过牡丹姑娘才接触到这些东西的,又成了对外经商了?
这么顺利地撞破又恰巧地留下了证据,简直是三流电影里拍烂了的情节。
陈盛戈憋了好一会儿,开口讽刺道:“是不是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比如找到了解药?拯救了教徒?”
符往顾是真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那冯谋是个软骨头,根本不用询问就把事情全说出来了,只求一个减刑。其中就有解药方子。”
“我们请医师看过了,确实有清洗毒素之用,给教徒使用之后催出一口黑血,果然脉象气色都好上一些了,确是解药无疑【1】。”
“但是价格较高,而且此前对身体造成的巨大损耗也是难以挽回。”
陈盛戈愣愣点头,木在原地。
她是真弄不明白了。
这组织怎么还把解药给出来了?不是,它图什么啊?
之前用这类成瘾药物来扩展教徒的做法,指望的就是通过成瘾机制进行意志控制,现在却用这种拙略手段公布解药,给人一种分外别扭割裂的感觉。
也许是陈盛戈震惊的表情过于明显,符往顾甚至安慰起来。
“事情的真相确实超出不少人的预料,不少教徒的亲友在府衙门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一件分外沉重的事情,还请节哀吧。”
他找了个由头转身离开,善解人意地为这个可怜人留出空间:“我先去药房看看解药熬得怎么样了。”
陈盛戈不愿同他在府尹来来往往的庭院争论,气鼓鼓道:“再见!”
等人拐进松树旁的小径,陈盛戈才长叹一口气。
一回头,意外地同青青对上了视线。
俞青青在陈盛戈期望的眼神中摇摇头,密语传音道:“牡丹姑娘疑似畏罪自尽,一丈白绫自尽在房里。”
这几天俞青青一直在跟踪冯谋,蹲守中虽然不知道符往顾的揭秘,但是冯谋的行迹分外奇怪。
明明匆匆收拾了行囊准备逃命,都已经上了备好的马车,却还是回来了。
她见证了符往顾过家家般地破案,冯谋装模做样地供述,又给百姓展示了那一段儿“铁证”。
真假一目了然,真是索然无味。
眼见事情不会有新的发展,她抓紧时间去找和这论述不符合的牡丹姑娘,在屋檐上腾挪到了百花楼。
再翻进牡丹的房间,只看见在空中悬着的一对绣鞋。牡丹姑娘身体已经没了温度,更别提气息。
木桌上像模像样地用玉壶压着一张遗书,字迹倒是娟秀。
“冯公子在酒后无意吐露自己在做伤天害理的勾当后,我一时鬼迷心窍,拿自己攒下的积蓄供他布局。”
“虽房中金银无数,却不敢铺张,生怕引人注意。只是终究于礼不容,心中惶惶,终日不安。”
“如今事情败露,定是数十年牢狱之灾,更甚者要当街斩首,不如自行了结。惟愿后人警醒,安分守己。”
陈盛戈简直要气笑了,冷哼了一声。
方才俞青青不在冯府,便是在房里查找有无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只是除了床底打包整齐的包裹再无其他。里面也是些金银首饰,估计是牡丹自己收拾着预备逃跑的。
细细翻找并无收获,门外又响起来老鸨的声音:“小牡丹啊,是妈妈做得不妥当,当众处罚让你落了面子。”
“但是楼里规矩就是这样,私自出逃本来就得受罚。都是大姑娘了,还跟妈妈赌气不吃饭呢?”
俞青青于是从窗户翻出去了。
回来时又去那供给的小领头处看了一眼,也是意料之中地暴毙身亡了。
三人有些垂头丧气地站着,分外不甘。
还没能查明白来龙去脉,最后捉出来的只是个替罪羔羊,此前的努力几乎都付诸东流了。
陈盛戈转念一想,不对啊。
既然符往顾能用符纸对着些残余物探寻来源,那应该也能用来对那教长进行追踪吧?
可得问问他还有没有了。
陈盛戈往门里走,厨房里熬着中药,咕嘟咕嘟。符往顾就和个官员站在一起说话。
那戴着乌纱帽的官员热切道:“ 您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一定得答应下来。”
符往顾耳朵都红了个彻底:“刻碑立像是否太过郑重……”
官员摆摆手:“我工匠都找好了!百姓们可感激了,不少人想当面感谢,你愿不愿意骑马游街呢?”
“真是有功之人,不能怠慢的啊……”
看着两人为着庆贺礼仪的种类规模互相谦让,陈盛戈叉着腰站在一边,叹了今天不知道第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