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攥住手心里的长毋相忘,紧了又紧,表情冷,声音更冷,“李彦章,把这孩子交给我。”
李彦章抹了把脸,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好,我去看看车来没来。”
虞岁扯起瘫软在地上被暮山卸了胳膊的男孩,一路扯到墓地附近的深沟旁,像甩垃圾一样甩到地上,仔细打量着蜷成一团的他。
想到丁年身上的刀伤……那个手法,她可真他妈的眼熟啊。
“小孩,说吧,想死还是想活。”
男孩的声音闷闷的,“你骗人,你不会让我活的。”
虞岁一把扣住他手腕的命门,“想死还是想活?”
男孩的额头瞬间冷汗涔涔,断断续续又艰难的说:“想……活。”
虞岁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眼底一片寒芒,“你也配?”,话音未落,她扣住对方手腕的手掌骤然收紧,借力反向扭转,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男孩的腕骨应声断裂,扭曲的手腕无力地垂落,呈现出诡异的弯折角度。
“你这个……疯女……人……我……还是……个……孩子……你……竟然……没……有……半点……恻隐之……心……”
虞岁抓起他另一只手腕,干净利落的重复了一遍动作,又一声脆响之后,另一只手腕也软塌塌的垂下,“你说对了,给你恻隐之心那位,生死未卜,你这辈子,都不配被人好好对待。”
“杀了……我吧。”
“你倒是敢想,他还生不生死不死的,你还想求个痛快?”
“你……想怎……怎么……样?”
“我问,你答,不说实话,就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手段”,虞岁说着,拿出匕首,慢条斯理的,划开他的手指……
男孩疼的浑身发抖,闷声低吼,“问!你问!”
“谁派你来的?”
“夜……隼。”
虞岁冷哼一声,他扎丁年脖颈的手法很是眼熟,但也只是眼熟,手起刀落又划开男孩的两根手指,“说,实,话。”
“嘶……唔……我没撒谎!夜隼是胡果民的人!”
虞岁挑了下眉,再划开两根手指,“理由。”
“疯女人!我答……什么,你都会划!我为什么还要答?”
“这才一只手,你答到我满意,也许还有机会,你不答,另外一只手就别要了。”
“浑水摸鱼……李二或者……丁年……碰到谁……就……伤谁……随便谁……都……可以。”
虞岁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混着淡淡的无力感,这算什么?算丁年倒霉?她没有动作,皱了下眉,“你平时怎么找他?”
“找不到,要等,他,找。”
“你想过脱离么?”,这句话问出口,虞岁自己也吓了一跳,这种事,就不该想,脱离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果然,男孩没有半刻犹豫,不假思索就回答:“不想……我不是……被逼的…我…敬佩他们……想要……跟他们……一样。”
“冥顽不灵。”
“还有什么……问题……”
“没了。”
“那这些……回答……你满意……吗?”
“勉强满意。”
男孩抬头,眼底竟然闪过希冀的光,“那会……留我的……手?让我……活?”
虞岁面无表情,手下动作干脆迅捷的挑断他另外一只手的手指筋腱,在他的惊呼声中,淡漠的说:“留你的手,等同害别人的命。”
“疯女人!疯女人!都是疯话!”
虞岁抬手扼住他的脖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在男孩瞳孔逐渐涣散时骤然松开,看着他剧烈呛咳着贪婪汲取空气,又在下一瞬收紧五指,用力,再握紧,再松手,甩开,语气冷的像吐着信子的毒蛇:“你对疯这个字,一无所知。”
到底是蠢呐,真正的癫狂,是将人置于生死悬崖反复推搡,再笑着任其坠落。死死生生,尽在掌控之中,才痛快。
男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指不受控的颤抖,“咳咳……给个痛快吧!”
虞岁站起身,扯下片衣角擦了擦手,扔在男孩身上,抬脚将他踢进沟里,伴随着骨骼碰撞的闷响,男孩像破布般翻滚着坠入深沟,惊起一阵枯叶簌簌。
“你就在这等着,如果丁年醒了,你的血没流干,我再考虑要不要给你个痛快。”
男孩跌在沟底,挣扎着抬头,从他的角度看上去,虞岁斜睨的目光裹着霜寒血气,漫不经心地扫过他扭曲的手腕、汩汩流血的手指,仿佛在打量路边腐烂的死狗。
她甚至不愿屈尊正眼看他,仿佛转身时风带起的枯叶,都比脚下苟延残喘的他更值得停留。
男孩不想认命又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刚刚那是同类的眼神,他不会看错,甚至是比他更阴更狠更疯的同类。
李彦章左等右等终于等到虞岁回来,“岁岁,你还好么?”
“好得很,丁年呢?”
“派人仔细小心的抬回去了,暮山跟着,你放心。”
“你还在这做什么?”
“你在,怨我?吗?”,李彦章说的有些小心翼翼。
虞岁谈了口气,“没有,别多想。还是要小心些,免得等一下再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