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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鹊踏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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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衙前兵马使钟旺之母的六十大寿,崔璟与钟旺同为梁俨心腹,两人私交颇深,本来午间就该去贺寿,只是昨日孟浪,误了时辰,好在寒英伶俐,早早送了贺礼去,说他家中有事,晚上才去钟府贺寿。

今日起得晚,崔璟听完账就过了申时,他得赶紧梳洗装束,在黄昏前赶到钟府。

寒英事多,崔璟也不要他伺候,让他赶紧回去给那些掌柜回信。

大家公子见客的装束繁琐,一个人很难完成,比如梳头戴冠,若没有仆婢帮忙,脑后的发辫便只能摸瞎。

崔瞻虽对崔璟严格,却又养得十分精细娇贵,可以说是千娇百宠,家里的女孩都没这般娇惯,但这段时光仅限崔璟六岁之前,那时崔璟还没上房揭瓦。

崔璟幼时生得粉妆玉琢,像个小姑娘,卢悉云那会儿年轻爱俏,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打扮大侄儿,每日清晨给他编小辫子,选小衣服,若是要见人待客,卢悉云更是来劲,必将崔璟打扮得跟仙童一般,让人见之忘俗。

在无数惊艳目光和赞美的洗礼之下,崔璟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生得好,也因此极重容貌仪表,只要见人便要狠狠捯饬一番,引得全场瞩目,出尽风头。

崔瞻对此也没说什么,毕竟侄儿俊美有名也长他崔家的脸。

崔璟跟着梁俨摸爬滚打几年,性子相较于少时稳重内敛了许多,虽然依旧爱俏,爱出风头,但学会了审时度势,收敛锋芒。

比如今天是钟老夫人的千秋,他就只穿了一身不会喧宾夺主的暗红锦衣。

冠发齐整后,崔大公子开始挑选配饰,今日衣着朴素,也不好装饰得太过华丽,他只打算戴八瓣莲佩,其余的都省了。

看着满匣精美的络子,崔璟想起了那枚被扔在假山后的鹅黄。

那日他扔了之后顿时就后悔了,折回去找也没寻到,想来是被院里的下人捡了去。

那络子简朴,捡到之人也不会觉得是他会用的东西,否则早送到他手上了。

罢了,一个络子而已,以后小东西还会给他做许多。

崔璟打开装络子香囊的匣子,抬手就拿起白雀做的乳白络子,想了想又放了回去,随便拿了一枚缀着金流苏的络子。

今晚达官显贵众多,不能失了体面。

装束完毕,崔璟带着满身香气踱到床边,白雀仍在睡梦之中,他便附身在光洁额头落下一枚轻吻。

待崔璟打马到钟府时,已是华灯初上,他游刃有余地穿梭于觥筹交错之间。

镇州崔氏的门第,节度近臣的身份,欺金赛玉的容貌,出类拔萃的姿仪,目见者无一不对崔璟心驰,争相与之攀谈敬酒。

今夜到场者无一不是显达人物,再不济也是钟旺的亲戚,崔璟自然来者不拒,几轮香醪甘醇下肚,白皙脸颊染就一层薄红。

钟旺见状,上前拍了崔璟后背一掌,笑道:“玉光诶,你可算来了,俺娘吵着要见你嘞,走走走,随俺去见俺娘,她非要当面谢你。”

给钟老夫人拜过寿,钟旺带着崔璟去了一间厢房,让他躲躲酒。

“老弟,今天够给面子,谢啦。”钟旺朝崔璟拱了拱手。

“你我之间还需说这些?”崔璟扶额闭眼,许是有些醉了,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慵懒。

钟旺哈哈一笑:“这倒是,咱俩谁跟谁。”他与崔璟相识于幽州,当时崔璟也就十五六岁,用‘目下无尘,骄纵跋扈,不可一世’十二字来形容最为恰当。当时他以为这世家出身的贵公子不好相与,没成想这贵公子是个难得的直性子,最对他的脾气。两人同为梁俨左右,脾性相投,又同经数役,自然结缘。

“哎哟还是得谢谢你,不过老弟,你送我老娘大礼便算了,蓁蓁小孩家,哪里用送东西给她。”

“蓁蓁明日生辰,我这个做叔叔的自然要送侄女生辰礼。”

钟蓁乃钟旺独女,从小跟在广陵王和临江王身边,时常与崔璟打照面。小女孩聪慧灵巧,性情爽直又不失细腻,口齿伶俐又乖巧讨喜,每每见到崔璟一口一个“崔叔叔”,又甜又乖,哄得崔璟开颜。

“玉光诶,你的礼物也太贵重了些,我这个亲爹都被你比下去了。”

崔璟睁开眼,笑问道:“那马儿蓁蓁可还喜欢?”

钟旺笑道:“汗水宝马她还能不喜欢,早乐得跟什么似的,恨不得晚上在马厩睡。不过这几日她老师布置的课业多,又要陪着临江王去地里看春苗,实在不得空到你家里道谢,这才托我这个爹来说一声,待青苗长成才能去你家看你。”

崔璟闻言感叹:“蓁蓁倒真是长大了。”

钟旺欣慰笑道:“一转眼就长大了,想当年在碧澜岛的时候,小妮子看你生得俊俏,像猴儿似的爬到你背上,非要你背着去船上。”崔璟出身高门又是个火爆脾气,钟旺生怕崔璟恼羞成怒,让女儿吃亏,没成想崔公子脾气好得很,竟背着女儿上了船,还陪着玩了一路。

听了这话崔璟也轻笑出声,两人叙话半晌,有小丫鬟来寻钟旺,钟旺这才去会客。

崔璟在屋内醒酒,不知过了多久寒英才来请主人回去。

华车微颠,崔璟掀开一角纱帘透气,突见几只飞雀跃过云月,举着帘角愣了半晌。

“主人,夜风凉。”

崔璟放下纱帘看向寒英,打了个酒嗝问道:“我记得你是五月初八的生辰......”

寒英忙倒了杯水送到崔璟嘴边,无奈道:“今日是喝了多少,坐车颠簸得紧,想不想吐?要不咱们下车,我背您回去?”他自小跟着主人,主人待他好,每年都会给他送生辰礼,今日却问他生辰是几日,想来是醉糊涂了。

崔璟摇了摇头,又问道:“他是几日的生辰?”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寒英正欲询问“他”是谁,想了想眉头微挑,道:“这我倒不曾留意,得回去翻看身契。”

崔璟迷迷瞪瞪地点了点头,又掀开了帘子,寒英顺着瞧过去,除了一牙残月,并无其他。

两人回了古榕巷,次日崔璟酒醒,抬手摸到一团软热,觉得十分舒服,便一把捞到了怀中。他脑中清明,此刻他该起身练剑了,只是温软在怀,他不想起身。

挣扎了半晌,崔璟还是松开手,翻身下了床。

理衣时,他从镜中瞥见那只小雀儿扑棱着坐起身,忙手忙脚地穿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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