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匆匆出了书房,大门外陆锋已经备好了马。正午的阳光暖融融的,在院中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身黑袍,兜帽遮脸……凌姑娘觉得熟悉么?”闻昱走近凌芜身侧,低声说。
“嗯,是给玉娘子魂石的那个神秘人。”凌芜点点头。
“密信上说南沧军正向封州方向行进,目前不过数百里……”闻昱顿了顿,沉默片刻后说道:“来的这样急,难道他们还不知道陆云征还活着,所以想趁定国军没有主帅之时进攻封州。
“云征口中的那支军队……”闻昱皱眉道。
“南沧人不惜用上血神咒法,当然会物尽其用……这就是陆云征让我同行的原因。”凌芜面色淡然的说。
“血神咒法?是什么……”
“一种邪术,以生魂精血为祭,将人变成无知无觉只知道杀戮的活死人。”凌芜的声音里透着冷意,“这是巫族的禁术……”
闻昱怔然:“巫族...你猜测风焱村的事也和他有关……?”
凌芜颔首,寒声说:“骨箭、血神咒法的出处都是当年那位大祭司,而风焱村又这么巧在陆云征中了骨箭之后被灭族,黑衣人就算不是那个人也一定和他有关。”
闻昱微微皱眉,声音带着丝疑惑:“你怀疑那位大祭司……没死?”
凌芜不置可否,只说:“走吧。”
当年巫族长老曾向她讨要一缕神火,就是为了处决如同入魔的大祭司,而朱雀神火不会放过妖邪。如今骨箭,血神禁术接二连三现世,如果黑衣人真的是他,那么,当年一定出现了变故。凌芜看向栖凤山的方向,眸光一沉。
四人出了府骑上马,直奔城外。不料刚踏出城门,天色骤变。
原本晴朗明媚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远处西山大营方向的云层翻滚,隐约有雷声轰鸣。
“神官大人,你也感觉到了吧?”温和的嗓音在身侧响起。闻昱一袭天青色长袍,手持缰绳,眉眼沉静。他顺着凌芜的目光望向天际,“天象有异,恐非吉兆。”
很快,暴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水雾,天色愈发昏暗。凌芜几人终于在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前,浑身湿哒哒的赶到了西山大营。
营门前,站着十数名披甲执戟的士兵,火把的光映照在他们严阵以待的面容上,显得格外肃杀。
“将军。”守门将领快步上前,单膝跪地,“诸位副将已在主营等候。”
陆云征微微颔首,翻身下马。他的玄色锦袍已被雨水浸透,却丝毫不显狼狈。“带闻先生和凌姑娘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陆云征说完便大步朝主将营帐去了。
主将营帐内,几位副将正围在舆图前低声议论。见陆云征进来,纷纷起身行礼。
“将军,密信上说南沧军距封州不过三四百里,预计三天后便将兵临城下。”
“朝中派出的援兵尚无消息,此战......”
“我们必须要赶在他们抵达封州城之前,在落霞关全力阻击。” 陆云征手指停在舆图上的一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落霞关在封州城外百十里处,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关口。
只是,要想在此战中取胜,他还需要和凌芜二人商讨应对南沧怪军的对策。否则,再次对上这支军队他们也只是胜算寥寥。
“去请凌姑娘和闻先生过来!” 陆云征扬声吩咐帐外的卫兵。闻听此言,营中的副将互相看着对方,脸上俱是疑惑的表情。
“将军,不知您刚说的这二人是?”手下的副将吴缰最是直肠子藏不住话,率先开口问到。
陆云征:“闻先生是云栖宫的神官,而凌姑娘...是巫族。”
“巫族?”
“怎么还和巫族扯上关系了......”
“原来闻先生就是神官啊......”
“上次黑水河一战,那支南沧军很是诡异,这次我们不得不防。”陆云征凛声打断手下副将们的小声议论。
众人不约而同想起黑水河一战的惨烈,军帐内气氛顿时寂静沉重。
闻昱换了一袭月白锦袍,就是在这样的氛围里掀开帐帘步履从容的踏进帐内,摇曳的烛火映得他俊逸的面容更加温和。只是他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闻昱对上大家探究的眼神,心下了然。清了清嗓,看向陆云征:“凌姑娘说她便不过来了,排兵布阵之事陆将军只管按自己的想法安排,其他的事情她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