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临风思索片刻,“过去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明熹不语。
临风:“不过你也不必特别在意,因为我也没少捉弄她们。”
“捉弄她们,然后呢?”明熹问,“她们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你是短暂地报复回来了,可她们难道不会更加孤立、报复你吗?她们会不会添油加醋地给何之惕告状?以何之惕那个护短的性子,又会怎么来处置你?”
“嗯……”临风说,“无非……就是禁足么。”
明熹:“按照仙门那群人的尿性,他们无意识地克扣给顾渟的衣食用度、让人挨冻挨饿,那方滢一那群人欺负你的时候,有没有也做类似的事?你被关在神女殿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何之惕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没想过让你挨饿受冻,但她难道管得着方滢一她们的刻意刁难吗?你说你报复回去,你怎么可能事事都报复回去?”
临风含糊地哼哼了几声:“……哪儿有你想得这么严重?真的没什么事,我真的不记得了……”
明熹无奈。
“……你别想那些了,”临风说,“你不是说,今天要去给捡回来的那三个瘦崽子取名字吗?”
明熹叹气:“这不正往那边走吗?”
等到了小荷堂,临风才惊讶的发现,所谓的“瘦崽子”已经“胖”若两人了。
三个胖乎乎、精力充沛地光头丑小孩儿在大人的怀里嗷嗷大叫,闹得小荷堂的人一脸疲惫,哪儿还有从前气若游丝的病弱感?
屋子中央摆了一个大圆桌,明熹从角落里搬来一个大木箱,挑了一堆小木块,摊在了桌上,动作之熟练,一看就没少做这件事。
“这是干什么?”临风好奇地探头探脑。
“选名字,”明熹说,“让她们自己选。”
临风惊讶道:“这样取名字?”
“是呢,”一旁的姨附和道,“近几百年来,除非母父在身边,巫门门生的名字大多是这样取的。”
临风点了点头,问明熹:“你的名字也是?”
“是的,”明熹在大木箱里扒拉,又挑了几块扔在桌上,“这个起名字的办法就是我师母提出的,原本巫门和其他几门一样,都是由师母起名,结果当年她老人家说,‘为什么要我取?什么?还要跟着我姓?不不不!我生了你们不成?我又不会起名字,要起也是随便抓阄,那还不如你们自己抓,自己的名字自己负责,这是关系你们一生的事情’。就这样,巫门就开始有了这个传统。”
临风:“可你到巫门的时候,不是已经识字了吗?你的名字也是抓阄抓来的?”
“……当然不是,”明熹好笑道,“小崽子不识字才随便抓,识字了就自己从这些字里选。”
临风伸出一根指头,拨弄了一下桌上的小木牌:“你是在选寓意好的字吗?”
明熹小声说:“是的,我捡回来的崽子还是不要叫‘扣光’‘减零’这种比较好。”
临风于是笑了。
“但要实在抽到,也没办法。”明熹示意屋里的其他人,“开始吧?”
第一个小崽子被抱到桌上,摸了一阵,手里抓了几块。
明熹捉住她的手看:“嗯……葛,奉,侯……啧,葛奉吧,有点拗口,不过没关系。”
第二个抓了两块“岸”“观”。
明熹:“没姓,再抓。”
那崽子就是刚才哭得最厉害的那个,现在被放在桌上,更是鬼哭狼嚎,“啪”得一声把木牌拍得到处乱飞。
明熹:“……”
她捉着崽子的手,放在木牌堆上,崽子的手指下意识收紧,抓上来一个“房”。
“房岸。”明熹说,“下一个。”
临风凑到她的肩旁问:“和已有的名字重了怎么办?”
明熹:“重了就重了,我们不搞避讳……‘方’……‘瑞’……‘简’……嗯??”
临风:“……”
明熹:“……”
明熹:“这合适吗?你怎么不再抽个‘能’和‘谷’呢?”
第三个小崽子抓着木牌,好奇地盯着牌子上的字,离眼睛离得很近,看成了对眼。
“……算了,”明熹说,“你要叫简方还是方简还是简瑞还是方瑞?”
小崽子一脸空白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临风也把头探过来:“简瑞吧?其他不怎么好听。”
明熹把崽子抱给小荷堂的姨:“简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