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游把滑板还了回去,两人继续往酒店的方向走,陆屿矜突然开口:“这里离你大学所在的城市不远,你在这里是不是度过过一段非常美好的日子?”
林一游愣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陆屿矜道:“在H市很少见到你笑。”
“事实上,现在的我可比那个时候平静”,过去的记忆在脑子里渐渐复苏,林一游回道:“我爸当时忘了给我生活费,过去整整一年了他才想起来国外还有个我,我都差点给人端盘子去了,来这边还是因为和同学一起写的程序卖钱了。”
陆屿矜哽住了,他知道林一游不是擅长卖惨的人,寥寥几句就把吃过的苦一笔带过了,她去国外上大学的时候才十六岁,小小年纪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还天生倔强不肯低头,同为留学生的他完全能感同身受。
林一游不懂陆屿矜为何突然没了声响,如果那时她再细心一点,抬头看看,也许能看见身旁的人脸上无处遁藏的情绪。
也许她会发现,这世界上竟然有人心疼十六岁的她自己。
陆屿矜理了理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问:“滑板是小树教你的吗?”
“她教我?”
林一游想起林以述在小区楼下练滑板杵到花坛里的事情,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实话实说:“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家除了她都学会了,她追她们学校那个滑板社社长,人家天天教她,红酒杯天天跟她屁股后边跑,最后,狗学会了,她都没会。”
陆屿矜:“……”
“没事”,她这个形容给陆屿矜逗乐了,但他还是边笑边替林以述找补:“那人追到了吗?”
“没有。”
陆屿矜仍宽慰道:“那也没事,好歹红酒杯学会了一个新技能。”
林一游道:“红酒杯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对你摇尾巴的。”
陆屿矜对她家这只边牧的智商有些好奇,便问道:“它能听懂人话到什么程度?”
林一游想都没想:“它要是会说话的话,别说替我开会了,明天那大单它都能去谈。它要是早生十年,都能教林以述加减乘除。”
说完这番有些荒谬的话,她看着笑得开怀的陆屿矜,也跟着笑了。
翌日一早。
两人驱车赶到了盛太集团亚洲负责人定好的地点,后者把谈生意的地方定在了唐人街的一个茶馆。
林一游和陆屿矜等了大概五分钟,负责人姗姗来迟,两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他推开包间的门,笑声十分爽朗,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久等了”,然后和陆、林两人依次握了下手。
“没有,我们也刚到”,陆屿矜道:“您好,她是林一游,我是陆屿矜。”
负责人穿了一身黄棕色的西装,肚子像怀了个哪吒,他也自我介绍道:“我中文名叫黄奕明,你们可以叫我黄总,也可以叫我的英文名Daniel。”
说罢,他的小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试探性地问道:“恕我冒昧,你们两个是……”
“哦”,林一游笑道:“他是我丈夫,我们刚结婚不久。”
黄奕明惊讶地说:“这么年轻就结婚了!陆总好福气啊!”
陆屿矜眼神在她脸上悠悠转了一个弯,对黄奕明道:“您有所不知,追林总的人从国内排到唐人街,再不结婚我真怕她被别人拐跑了。”
黄奕明开玩笑地问:“那你们两个谁说了算啊?”
“我们两体一心。”林一游回答得滴水不漏。
黄奕明把她的话重复了一遍,说不上来是赞扬还是嘲讽:“好一个两体一心!”
“茶过三巡”,黄奕明翻了一遍他们的企划书,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公司的体量太小了,虽然你们之前做过相关业务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还远远达不到和我们公司合作的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