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夜已深。

隆熙园小区偏离市区，此时万籁俱寂，楼下烧烤店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偶尔有几辆车驶过划破寂静。

刚进门许栈就拱到沙发上摆出一副安详的模样。

陶衍倒没闲着，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许栈无聊就在一边卖呆，他想叫陶衍又不好意思开口，本想喊陶衍的名字，结果纠结之间有些支吾地就成了一个短暂的调子。

神奇的是陶衍居然听清楚了。

他抬眸对上许栈的视线，眉宇轻挑，意思:叫我干嘛？

许栈有些尴尬，战术性清了清嗓子，问道：“那个……你会一直呆在这吗？”

这话问的他自己都觉着愚蠢，陶衍怎么可能一直留在这。

“不会。”陶衍回答。

说完，他的手顿了顿补充道：“成年就走。”

“那你还有多久成年？”

“一个月，下月11号。”陶衍把行李箱整整齐齐地摆放在角落后走来，拖鞋与地面抨击的声响听起来懒洋洋的。

“哦。”许栈有些失落。

“快了。”陶衍走到许栈跟前坐在侧面的小沙发上，他形容不上来自己说出这两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反正不是开心的。

“你一般过阳历生日还是阴历生日？”

“阴历。”

许栈悄悄打开日历一顿查找算出陶衍的出生年月日。

“你是05年的啊！”许栈感叹道。

“嗯。”

“靠，我以为你也是06的，本来还想占你个便宜让你喊我声哥。”许栈咬牙低喃。

陶衍面不改色张口便道：“现在也可以，许栈哥哥。”

？什么？这就叫了？

陶衍戏谑地注视着许栈，目光没入许栈的眼底窥探到一丝慌乱和害羞。

这人是钟馗嘛这么会勾……许栈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胸口，那位置空空的好像缺了点什么。

陶衍满意地收回视线垂下眼帘。

屋子里再次陷入寂静。

许栈突然来了困意，打了个长哈欠道:“不早了洗洗睡吧，我明天和朋友出去玩你一起去呗？”

陶衍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

“那好吧，”许栈说，“哎对了，那你什么时候开学，在哪里上学？”

“我不用去。”

许栈挑眉打量一番:“你辍学了？”

“没，我保送，”陶衍想了想又补充道，“a大。”

没，我保送~我保送~保送~送~a大~大~

几个字在许栈的耳朵边环绕，像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地插在许栈胸口。

a大是全国重点大学，位列国家首批双一流985211建设高校，能保送a大的人绝不一般。

缓了会儿，许栈才闷出一个字:“哦。”

陶衍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手机。

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胳膊乃至手背的青筋在雪白的皮肤上更为凸显。两条细瘦的腿不规矩又不散漫地撑着，手肘抵在膝盖处，手指扒拉着手机屏幕。微微颔首的角度从许栈的位置看过去十分清秀。

才刚被陶衍的保送a大震惊到，下一秒许栈就被陶衍那张眉清目秀、英俊帅气的脸死死迷住。

学习好，长得帅，许栈终于深刻地理解了“才貌双全”这四个字，知识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太帅了，这真的是现实中存在的人吗？

“你脸怎么这么红？热吗？”陶衍明知故问道，他打量许栈有时候了，早就看出许栈是何居心。

“帅哥就坐在我旁边，能不脸红吗？”许栈按了两下空调遥控器调低度数，直言道。

接着他往陶衍身边凑了凑，单手搭上陶衍的肩膀，撩拨道:“少爷今晚就要跟我同床共枕，期待吗？”

他故意把冰凉的指尖儿在陶衍的耳廓上藕断丝连地描了一圈。

又是那股让人沉醉的奶香味……

有点困。

陶衍从耳朵开始麻起慢慢地浑身僵硬，他下意识握紧手机。

“说话，”许栈又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他的耳朵，“你的耳朵在发烧。”

陶衍看向许栈，不经意瞟到许栈那双竹竿腿，目光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几秒。那腿如白面般细腻，膝盖处还泛着点点粉晕，同样细瘦的脚裹在一双干净的白球袜里，长长的跟腱最是抓人眼球。

“急不可耐。”陶衍沉下一口气平静自己被打乱节奏的心跳配合道。

许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这么应对他的撩拨，不过想想今天在母亲家客厅的那一幕，从陶衍嘴巴里说出这四个字好像也没那么奇怪了。

他正暗霜着，便听到陶衍补充道:“我睡觉不老实，正好重温一遍把人踢下床是什么感觉。”

“……”

许栈朝陶衍的肩膀狠捶一拳:“你tm真不解风情。”

言归正传:“你保送就不用去学校了呗，那你平时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