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许栈竟起了个早。
虽然现在已经上午九点半了,但是对于许栈来说的确很早。
见“狗窝”里的人坐起来,陶衍调侃道:“起挺早。”
就听那人抽筋拔骨地哼唧着站起来,揉着朦胧的睡眼说:“你不也没起床呢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我去了趟超市都回来了。”陶衍无奈地说道。
许栈双眼迷离呆呆地看着陶衍问道:“你去超市干嘛?”
“买了些水果。”
“嗷,”接着许栈四仰八叉地躺到陶衍旁边,太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以至于他刚躺下困意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对于本没清醒的他更是雪上加霜。
他随手抓了团被子垫在头下,随后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蹭了几下,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
“你睡沙发不会腰疼吗?”陶衍望向角落里的“狗窝”想了想问道。
“嗯,不会,习惯了。”许栈嘴巴没有多大浮动,显然不想多说话。
陶衍想想还是要问:“你每天晚上都睡那儿?”
“嗯……安全。good night……”许栈的声音很模糊如他现在的意识一般。
下一秒,他胸口的起伏变得缓慢平稳,大抵是睡着了。
房间里很安静,暖色系的装修风格令人安心舒适,陶衍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许栈,窗外阳光明媚,有几只小鸟在树荫间聊天,虽然许栈家楼层高但也能清晰的听见那来自大自然的妙音。
此时此刻世界忽然就没那么喧嚣了,仿佛岁月静好。
许栈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萦绕在陶衍周围,他小心翼翼地躺下慢慢合上双眸,在不知不觉中安然入梦。
没睡多久二人就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闹铃吵醒了。
“嗯……你他妈闲的没事定什么闹钟。”许栈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开口即骂。
陶衍摸来许栈的手机扔给许栈,一副无语的表情道:“傻 b才定闹钟。”
刚睡醒他的嗓子沙哑使不上劲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有种宠溺感。
许栈皱着眉头捡起手机,看清楚是自己的闹钟才舒展眉头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道:“哦,我的啊,不好意思。”
陶衍未语。
许栈反应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不对劲,你刚才说我什么?”
“嗯?什么?我说话了吗?”陶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欠揍模样。
许栈不服,猛地起身——
下一秒他就两眼一黑原地打太极,没打几招就腿上一软倒下了。
陶衍眼疾手快地拽住他,担心道:“怎么了?”
“低血糖……”许栈跌进陶衍怀里顺势抓住陶衍的胸口,使不上力的手渐渐顺着陶衍的胸口往下滑。
陶衍扶着他坐回床上,伸手够来床头柜上昨天晚上许栈给他的棒棒糖,剥了一颗塞进许栈嘴里。
“吃颗糖,缓一会儿。”
许栈紧闭双眼眉头轻锁,面色苍白的和墙壁差不多颜色,额头钻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没有露在外面的身体也被汗水包裹着。
“出这么多汗,我扶着你先躺下好不好?”陶衍问道。
许栈摇了摇头,柔软的头发扫过陶衍的下巴,像极了小猫咪,还带着香香的味道。
陶衍没再强求,他够来纸巾细心地擦去许栈额头上的汗液。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陶衍问道。
“不用。”
“你总是低血糖吗?”陶衍关心地问道。
他看许栈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嗯,”许栈叹了口气虚弱地接着说,“小时候就有了。”
算一算他已经有六年没吃过正儿八经的早饭了。
所以许栈会备着那么多糖果吗?陶衍心想。
他看着枕边剩下的几根棒棒糖沉默许久,才一本正经地说道:“记得给我补上一根酸奶味的棒棒糖。”
出其不意。
“操,下面一柜子都给你。”许栈骂骂咧咧地说
“我不要,”陶衍斩钉截铁道,“我只要一根酸奶味的。”
“好好好。”许栈嘴角的那抹笑意是宠溺的又很迷人。
趁着许栈没有睁眼,陶衍放肆地把目光停留在他的嘴巴上。
过了一会儿,许栈缓过来一点,他动动身子对陶衍说:“你去楼下靠冰箱的粉色柜子里给我拿条巧克力,旁边蓝色柜子里有糖你自己拿。”
“你自己在这可以吗?”陶衍不放心。
“可以,死不了,我命硬。”
陶衍一步三回头走出卧室,到客厅他一眼就看到了许栈说的那个粉色的柜子,原来墙上的这些色块是柜子的门,他在心里感叹了一番这种设计。
楼上,许栈正倚靠在床头手里拿了个小仪器。
“好点了?”陶衍瞥了眼血糖仪问道。
许栈看看数据:“嗯,好多了。”
见陶衍只拿了两条巧克力,他有些不解地问:“怎么没拿糖?”
“不喜欢自己动手。”
许栈噗嗤一声笑道:“哦对,忘了少爷这双手金贵,吃小龙虾都得吃剥好的。”
陶衍笑而不语。
许栈手欠地挤着扎破的手指,接着自我嘲讽地说:“每次低血糖都感觉自己死了一回,说不定我哪天就……”
许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猛-塞-进嘴里的巧克力堵住嘴,弄的许栈一脸懵逼。
陶衍接着他的话儿说:“我以前有个同学也总喜欢这么说,算一算三周年祭日也快到了。”
“……”
“Ok我撤回。”许栈叼着巧克力低头收拾仪器。
“你的手需不需要创可贴?”
许栈摇头。
陶衍低下头严肃的脸上漾起从未有过的笑容,那笑有点坏坏的,连带着眉毛也泛起涟漪。看起来柔软水润的嘴唇如月牙儿般弯弯的,令人目眩神迷。
“你笑什么!”许栈提膝给了他一下子,力道软绵绵的。
“没什么。”陶衍秒变严肃抬头正巧和许栈撞了个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