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陶衍把饺子封好放进冰箱。

许栈用嘴巴配合着手给自己戴上一只一次性手套，他看着陶衍忙忙碌碌的身影，一个190正直青春好年华的大男生每天在家给他做饭打扫卫生他觉着简直违和爆了，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陶衍。”

“嗯？”

“你每天都待在家里，又做家务又下厨，无不无聊累不累啊？”许栈看着碗里的酱焖猪蹄，关切地询问。

“不无聊，也不累，”陶衍取了把刀坐在许栈旁边，“倒是让我一整天都很充实。”

许栈不信。

陶衍把许栈碗里的猪蹄剃成小块放在许栈这一边，许栈挑了块儿最大的皮递到陶衍嘴边。

“你吃。”

“我不吃，我胳膊又没断。”

许栈不说话，一动不动执意要让他吃下去。陶衍这回没惯着他向他妥协，而是和他大眼瞪小眼，比比谁更倔。

过了大概三十来秒，许栈动摇了，补充道：“我不吃皮，扔了浪费。”

陶衍没理由拒绝，只好张嘴接住。前几次许栈这么喂他他还面红耳赤的，现在已经习以为常。

“你一直在等我回家吃饭吗？”许栈见陶衍脸色缓和了些才问道。

“嗯。”

“你为什么要等我？”好傻b的问题，许栈真想拿猪蹄狠狠挠自己一下子。

陶衍居然回答了：“我问你回不回来吃饭，你说等放学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学。”

许栈一愣，坏了，陶衍一说他才想起来这茬，有些许尴尬：“那个……我专注学习给忘了，那，那你就一直坐在客厅等着？”

“想去你学校门口等的，”陶衍微微低下头，像个受害人一样委屈的不行，“但是你说放学有同学一起。”

他情不自禁地刻意去强调“一起”这两个字，心中有些忐忑怕惹的许栈不满。

“好吧这件事怪我，说吧少爷，想要什么补偿？”许栈大气地问道。

陶衍吃了两口给自己做的西红柿炒鸡蛋才回答，面露坏笑看着许栈：“我说了你就能做吗？”

“你这什么表情？”许栈有种不祥的预感，“想让我帮你sha人？”

“我像杀人犯吗？”

许栈摇摇头。

“不是什么难事儿，晚上搬到床上来不许睡你的小狗窝。”陶衍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说。

许栈下意识找理由搪塞：“不行，我睡不着。”

“那天看你睡得也不差。”

“那天是太困了，我睡小狗窝都习惯了。”试图辩解。

“等你胳膊好了再回去，我去客厅，你不用担心我把你踹地上。”

让陶衍睡在客厅绝对不可能。许栈以前一个人在家时最怕深夜独自在客厅，他刚搬来这的时候对面住了个老酒鬼，动不动半夜站在门口骂骂咧咧，有时还有敲错了门，吓得许栈躲在楼上大气不敢出。如果陶衍一个人睡在客厅，半夜闯进来个什么人……后果不堪设想，他可不能接受温馨小窝变凶宅。

“不行！”许栈一口否决，“我可以去床上，但是你不能睡在客厅，你和我一起。”

听起来有点别扭。

这对许栈倒是没什么但是对陶衍来说却如同上酷刑，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许栈同床共枕，但是躺在一起时不安的心跳和熊熊燃烧的烈火却是只增不减。

见陶衍犹豫，许栈叹了口气假装惋惜道：“要是不行，那我只好继续睡我的小狗窝喽。”

陶衍拿他没办法，只好先答应着：“好，我和你一起。”

陶衍想，等深夜许栈睡着了再溜也无妨。

“我今天给你挑了几套不错的卷子，从明天开始回到家就要开始刷题。”陶衍没有要和许栈商量的意思。

什么？许栈差点心肌梗死：“我放学太晚了，回来刷完题都几点了，第二天我起不来。”

“你说让我监督你学习，这话还算数吗？”

许栈埋头戳猪蹄，钻着字眼儿反驳道：“我让你监督我，又没让你安排我。”

他心虚，不敢大声说话。

“听起来你并不需要我，既然如此，你按自己的节奏来吧。”陶衍故意激他。

许栈在学美术那件事后就陷入了困顿、迷茫、自我否定，虽然他每天看起来没心没肺潇洒自在但是那一肚子的事儿总会在不经意间敲打他一番，他欺骗自己认命接受自己的平庸和无能，而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值得他相信的人站在他面前，试图拉他一把，他怎么能就这般轻而易举地错过这次机会？

“行，我听你的，”许栈摘了手套继续说，“不过……不能每天都这样，你得给我出去玩的时间。”

“你想要成绩吗？”

许栈沉默不语，陶衍这种语气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没等着许栈脾气上来，陶衍又接着说：“如果你想要成绩，就别想着玩，你要非得和你的朋友、同学待在一起你可以和他们一起学习，把活动场所从体育馆改成图书馆或者自习室我觉着会更有意义。”

许栈没对陶衍的建议做出回应，而是起身撂下一句“我吃饱了”后离开。

陶衍瞥了一眼碗里几乎没动的猪蹄叹了口气，他也没什么食欲了便把饭菜装到保鲜盒里放进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