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外雷声阵阵。

木窗内四目相对。

沉默片刻后，陈澄率先打破了尴尬：“真是要被你吓掉半条命。”

江礼不语，只是放下酒杯。

她扯了扯嘴角，抱着手臂说：“别误会啊，我是来找东西的，找到就走。”

“找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好似冬日坚冰。

“一个三角形的平安符，红色的，你看见没？”

他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看见就是看见，没看见就是没看见，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笑了，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从没见过脸皮像你这么厚的女人。”

陈澄拍了下桌子：“你说什么？”

“你爸妈没有教过你，进房间要先敲门吗？”

“我又不知道你在家。”

他抬眼望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小丑：“怎么，真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婆婆妈妈的男人。”她将大门钥匙重重拍在桌上，“还给你！”

江礼身体微微后仰：“那房租呢？”

“怎么，房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等我发工资了还给你行了吧，多少？”

“一万五。”

“你抢钱呢？”

“你说等发工资了还给我的。”

“不行，太贵了。”陈澄转身就要开溜。

身后，江礼悠悠开口：“那个平安符对你很重要吗？”

她连忙回身，惊喜道：“没错，在你那边吗？”

“一万五。”他摇了摇食指，“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撇了撇嘴：“看你穿得人模狗样，简直是个周扒皮。”

他唇角微微勾起：“你给还是不给？”

“那你究竟有还是没有呢？能不能给个痛快？”

“我收起来了。”

“还给我！”

“给房租。”

“我没钱。”她将口袋内袋拉出来，“你看，我还没发工资呢，哪有钱给你？”

“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他十指交叉，手撑着桌面。

“什么意思？”她有点迷糊了，“不是，你是不是蒙我呢？”

“是这个吧？”他摊出手机。

照片上，是一个小小的三角形护身符。

“没错，就是这个。”她惊喜道，“原来真在你那里啊，在哪找到的？”

“在卫生间。”

她一时有点窘迫：“怎么会放在那里？”

“我怎么知道你？”

真是太粗心了。

她摊开手：“那就赶紧还给我吧。”

江礼抱臂后仰，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现在不在这里。”

“那在哪边？”

“在我老家。”

“你老家哪的？”

“港岛来的。”

“你有病吧？干嘛要把人家的东西带回去？”

“谁知道你是不是拿什么害人的东西来搞我？”

“你放屁！”

“别忘了，你差点死在这间房子里。”

“我那是食物中毒！”

“我把东西带回去请大师看了。”

“你有没有点常识啊？那东西一看就是护身符好吧。”她忍不住敲了敲桌子，“你不要告诉我东西在港岛？”

他微微勾唇：“没错。”

“你大爷的。”

“粗鄙。”

“下次请你带给我。”她咬牙切齿道，“房租我给你就是。”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意思？”

“你护身符里的生辰八字我看过了，跟我很合得来。”

他微微前倾，勾起一抹淡笑，

“要不我们结婚吧。”

一声惊雷在窗外炸响。

陈澄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嫁给我。”他重复了一遍。

“不是，你是脑袋被驴踢了还是被雷劈了？”她指着他的鼻头怒喝，“拿了我的东西不说，还私自打开看。你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说起来，没脸没皮赖在我家的人是你吧。”他眉头微蹙。

“我现在就走，那护身符你喜欢的话就自己留着吧，老娘不奉陪了。”她又指了指他，“你早晚遭雷劈！”

说罢转身就要走。

“等雨停了再走吧，不然等会儿挨劈的人是你。”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她紧握双拳，“难道我要为了一万五千块把自己卖了吗？”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这间房子归你，如何？”

又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身来，指了指地面：“你说这个？”

江礼点点头，似笑非笑：“只需要一年，一年后我们就离婚，然后房子归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了，你的生辰八字跟我很合适。”

“为什么是一年？”

他眉头再次蹙起：“你问这么多干嘛？”

“你以为我傻呀？万一你坑我呢？总得有个理由吧？为什么是一年？”

江礼仰头闭起眼睛，捏了捏鼻梁，似乎很不耐烦。